我见这位公子如此落魄发了善心,留他在家中休息一晚。第二日,更是拿出了一千两银票借予那位公子,而他则将那枚龙凤玉佩暂时存放在我这里。可未曾想到,这位公子竟然是一名贼人。他在昨晚回到我的家中,用迷药将我与夫人巧儿、家中丫鬟青儿三人全部迷晕。后来更是将我的龙凤玉佩,换做了假的玉佩。
我今日醒来之后,发现玉佩是假的。结果这才急冲冲想赶到县衙里,想要县令老爷将贼人抓住,将我的一千两追回来。可谁曾想,王捕头竟然派人从我家里搜出了县令老爷丢失的墨宝。想来一定是那个贼人偷了老爷的墨宝之后,再放在我家想要陷害于我。还请县令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县令听罢李禄儿的讲述,心里细细地斟酌了一番。
林翰林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根本就不相信是李禄儿偷了他的墨宝。
一来,李禄儿绝对没有必要将偷自己的墨宝。只要自己还是天台县的县令,这李禄儿就绝对不敢做出得罪自己的事情。
二来,李禄儿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天台县人尽皆知,这李禄儿是天台县的头号骗子。可他至今仍旧在天台县过得潇洒自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有自己的庇护。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得罪自己这个保护神的事情?
三来,李禄儿即使真的利欲熏心偷走了自己的墨宝,他又怎么可能将这兰亭序放在自己的家中等着捕快来搜查?最起码也要将墨宝安置在暗门或者极其隐蔽的地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从李禄儿的家中将东西搜了出来。
结合李禄儿的一番讲述,林翰林彻底明白过来。
这一切都是姓秦的贼人所设的,想要将这一切都栽赃在李禄儿的头上。而那个陷害李禄儿的人,才是真正偷自己墨宝的贼寇!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宵小之辈,这等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县令的面前献丑!
林翰林的心里愈发阴沉,脸色却依然平静。
只是其中还有一个疑点,王捕头是如何知道李禄儿家中有我的墨宝呢?
县令出声道:“王捕头,你是如何知道墨宝就在李禄儿的家中?”
王捕头立刻为县令讲述了遇见算命先生的经过。
“大人,说来也是巧合。昨日黄昏我正带着人四处搜查您墨宝的下路,夕阳之中有一位骑着毛驴的道士进了城。还挂着一枚“谁言天命不可知”的棋子,我原本是不信的。可谁曾想这道士确实有几分本事,我便向他询问那墨宝的下路,他告诉我四句诗词。
‘贼在眼前你不识,贼在跟前喊捉贼。明日午时衙门口,守株自有贼兔来。’
我起先还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结果今日午时李禄儿跑来说是玉佩丢了。我想起了那位道士所说的话,便想着派人去李禄儿家里搜查一番。结果真的就找到了大人丢失的墨宝,因此我才会将李禄儿押上了公堂。”
李禄儿立刻大喊。
“那位算命先生一定是那位贼人假扮的!这一切设好陷害我的局!望大人明察秋毫。”
县令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王捕头,你好生糊涂!贼在眼前你不识,分明是说他自己便是罪魁祸首啊!你也是糊涂,怎么会相信一位江湖术士所说的话?”
王捕头汗如雨下,立刻躬身下拜。
“大人恕罪,当时我也是找大人的墨宝找的心急。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这才会冤枉了李相公。”
县令点了点头。
“也罢。以后万不可再相信这类江湖术士的话,王捕头你起来吧。”
王捕头站起了身,长舒了一口气。
反正县太爷的墨宝已经找到,自己的捕头位置是保住了。至于李禄儿的银两是否可以找到,那和自己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县令也很淡定。
既然自己的兰亭序没丢,自己便也没损失什么。
李禄儿自然也想通了这几层关系。
王捕头的位置保住了,县令的墨宝也找到了。合着只有我的一千两还没找到啊!
他连忙磕头下拜。
“县令大老爷!请县令大老爷派出人马,将那贼人抓住!”
县令好生安慰道。
“李禄儿,你别急。你将那位公子的样貌一一说清楚,师爷替你画出那贼人的画像。王捕头,等画像画好之后你立刻派人寻找。”
李禄儿闻言高呼青天大老爷,王捕头也领命称是。
县令安排好了一切,正要退堂。
堂外却突然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何必这么麻烦呢?我不是在这里吗?”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外面,一位翩翩公子缓步走入公堂。
还能有谁,正是秦西!
他来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