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仙风道骨的老头子飘然而去,留着一脸了然的余知葳在原地自己顿悟去了。
果然,不出那老军医所料,广宁城中没多久就出现了有兵士发暑热的,进而发起痧来。
夏日炎热,人也倦怠,光是处理被余靖宁丢进城的残肢断臂就用了好些时候,凡是接触过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坦。
很快,城中就开始出现病死的人了。
五大三粗的汉子,没几日就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最后抽吧成了一小团,没几日就口吐黄水而亡了。
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广宁城中蔓延开来,到处都能见到向长生天祈祷的人。
必勒格管了多次,且让他们不要惊慌,安心吃药病自然会好。可这些胡人大都有一些信巫不信医的传统,不怎么相信军医,甚至觉得那些药汤子没甚么大用。
于是这种祈祷的现象屡禁不止。
但祈祷的人越多,军心就越不稳定,然后就会带着更多的人加入这一行列当中,简直恶性循环。
必勒格哪怕知道这种事儿动摇军心,但也毫无办法——因为他虽有威慑力,却没那个本事让兵士们一夜之间全都无病无灾,精神抖擞地跟他上战场。
巴雅尔站在夕阳之下,满面愁苦地看着撑着兵器都快站不住的兵卒,一时间难受非常。
他脖子上的伤还没好,依旧裹着很厚的纱布,而如今城中又流传着一种令人莫名恐惧的疾病,没办法让他静下心来。
必勒格缓缓走到这个年轻人身后,低声唤了一句:“大汗。”
巴雅尔正聚精会神地发愁,闻言吓了一跳,脸上抽搐了几下,待看清来人之后,才平静下来,低声道:“必勒格,你说我会不会也染上那可怕的瘟疫。”
必勒格看着他脸上抽搐,险些以为他也要倒在自己面前口吐白沫了,也吓得不轻,赶忙道:“大汗有长生天庇佑,自然不会。”
他二人的动作有些大,忽然惊飞了城中树枝上立着的三两只乌鸦,它们呱呱惨叫着上了天。
必勒格瞳孔蓦的张大了,总觉得这场面说不出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