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吗?
这是句玩笑话,也不知会不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先前怕转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不敢开口的谭怀玠这会儿才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好了仲温兄,别闹余贤弟了,他面皮这样薄,你再闹他,一会儿又该恼了。”
这话当然就又按下不提了,众人依旧高高兴兴玩闹,吃过了饭,还应着中秋的景,用了些月饼和西洋点心,直闹到月升碧空才各自归家去。
古人都说月朗星稀,明月当空之时小星果然少见,余知葳坐在车中,依旧是撩开帘子望向窗外,只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不知到底是在看天上月,还是在看月下人。
中秋是团圆的时候,可她与余靖宁这种孤家寡人的,实在是对“团圆”这个词提不起兴致来——余靖宁的家人都在西北,余知葳的家人恐怕早就重新投胎了。
而他们俩本人呢……余知葳咬了咬嘴……
她酒量不算差,今日的果子酒根本奈何不了她,但她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些醉了的感觉。
头昏,脸上也烫。
今日那试探出的一点点端倪,根本不足以说明些甚么,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想得更多些。
这很不该,于情于理于时于势都不该,但余知葳却像是在趁着酒劲儿胡闹一般,不断地试探着自己的底线。
我就想想,我就今晚想想。
余知葳又将帘子朝上掀了掀,冲着车侧那骑马缓步前行的少年郎唤了一声儿:“大哥哥。”
目不斜视的余靖宁破了功,分了眼中几分光给她。
“今晚的月色真美。”余知葳支着头,语调里带着显然的三分醉意。
余靖宁很明显地愣了愣,呆滞了一会儿才回道:“嗯。”
余知葳嘻嘻笑了两声,好像醉得更厉害了:“你不懂。”
“微风和煦,朗月当空,好日子。”余靖宁仿佛没听见她那句话似的,自顾自地胡言乱语。
余知葳耳边“嗡”了一声,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心跳敲鼓一般。
她好像眼眶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