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打听出了朝奉大夫府邸在哪儿,这下两人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着急赶路,一来,是这天子脚下临安城之中处处迷人,二来,是想着那人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
他们初来都城,那大伯父竟然连接都不打算接他们一下,可见亲情这个二字在他们之间是多么的寡淡无味。
“要不,咱们找家铺子吃点东西,然后再动身,你说怎么样?”张小闲对着马车窗子问道。
“好!”又是简单的一个字,声音却是听着爽朗。
看来张林子心里也未必愿意早点到得某个地方,见到某些虽然血浓于水,却没有多少情分的人。
这时候天色虽然已是快要黄昏,可明显还没有到平常吃晚饭的时候,人们还在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忙着在日落前逛着街看无比清晰的诱人光景。
马车走过一条街道,来在一个门前相对宽敞的小酒馆门前停下来。
张小闲推着张林子走进去,看到酒馆里的人此时并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周围坐了五六个人,正热闹的谈论着什么,另外几个零星客人看样子像是轿夫之类的,似是要紧赶路,正专心的吃着饭菜,摆在桌上的盘子大多已经见了底。
小酒馆有新的客人进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有一两个听到动静的也只是转身瞄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进到酒馆的最里面,张小闲找了一张相对空间比较大的位置把张林子安顿下来,自己则坐在他的旁边,把那把装在黑色套子里的刀,放在靠近自己的桌上。
这个时候,酒馆的伙计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两个清淡小菜,两碗菜粥,加几个白面的馒头,这就是他们兄弟两个来到都城临安后的第一顿饭。
也许是赶了太长的路确实有饿了,也许是初来都城,心底有某些兴奋的因素在,这顿饭让兄弟两个吃的格外畅快。
一阵舒朗笑声传来,离得他们并不远,正闲谈着什么的那桌客人,似乎是说起了某件让他们很开怀,当事人却是很尴尬的事,语气张扬却极有分寸的调侃着。
张小闲这时面前的粥已经喝完,又吃过了干粮,显然已经比坐在对面的张林子先吃饱了,正无聊,听到这边说的这般热闹,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这些都城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趣事。
很显然,这边谈论着闲事的众人,已经被刚才那方玩笑逗引的更加有了说点什么的兴致,便听到有一个相对年纪大些的男子说道:“你们可曾听说没有,郇王殿下的府邸里,好像前个打死了一个刺客……”
“刺客?有人要刺杀那郇王殿下?这还了的。”
“切,话是这样传,实际上人家有知道内情的人说了,那人哪是什么刺客,而是贼,听说还是一位修行者……”
听到修行者这几个字,张小闲的眉头猛地一动,更加仔细的听下去。
“贼?修行者?这个就有些怪了,前几年的时候郇王府里好像也发生过一个修行者潜入被重伤的事,怎么这些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的修行者们,竟自甘堕落,下作到了去做贼的地步,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你们懂什么?他们之所以做贼,听说就只是为了一件能帮助他们修行的宝物,听说这件宝物在当年还引发了一段惨案唻!”那年纪大些的男子神秘说道。
“对,对,我也有所耳闻过,林家灭门案,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也不清楚,你知道?”这时有人问那老年男子道。
年纪大些的男子带些惋惜的摇摇头,把声音压的低了一些说道:“这事说来就话长,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整个临安城的人都知道那个商贾林家全家被杀,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杀,后来我听一位与宫里的一位主事太监有渊源的人说,原来是为了一件宝物,是林家献给天子的,而林家就是因为这件宝物才会被灭门的!后来这件宝物不知怎么就被郇王殿下弄到了自己的王府里,谁成想却引来了某些修行者的惦记。”
“那,那宝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怎么给林家带来这么大的灾祸?”有人惊讶问道。
“听说叫血麒麟,通体发红的一块美玉,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可这件东西邪气的很,被林家献去皇帝后宫之后,没几天后宫里就连续死了两位小皇子,一个十二岁,而另一个是刚刚满月,哎,这可是咱们皇帝陛下仅有的两位皇子啊,真是造孽啊!”
“这么说来,那林家人确实可恨,不要说满门抄斩就是杀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皇帝陛下的损失……”颇有些忧国忧民的都城人们开始义愤填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