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阳和笑道:“怎么,昨天你请了一天假,再来上班的时候是把脑子落在哪里忘记带来了吗?”
姜晓棉听他责怪的口吻,便连忙说抱歉。
迟阳和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本来想故作严厉看她怎么应对,见她脸色有愧意,便打消了念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怎么样,收到的生日礼物还满意吗?”
这句话有着上句不接下句的突兀,像是一件事情还没有谈完,就迫不及待要开启下一个话题。话题转移得突然又生硬,这让姜晓棉真的反应不过来了,“啊?迟总监的意思我没太听明白。”
迟阳和对着她皱眉,应该是在想她笨吧,语气也带些嫌弃的味说:“你怎么那么没有默契?我的意思是指那幅画,难道你不喜欢吗?”
“画?”姜晓棉被他一说才知道他的用意,于是问他:“迟总监怎么知道昨天是我生日?”
其实她说完自己也立马猜出了三分,心领神会地把嘴角扭出笑的弧度,眼睛依然保持着平淡的线条,显得这份笑意有点不自然。她心想这个迟总监该不会有扒人家资料的僻好吧?扒了也就算了,还要特意记得那么清楚?
迟阳和还没有回答就先哈哈笑起来,姜晓棉以为自己想错了,他应该要说什么让她大跌眼镜的原因,最后,只不过一个趣笑而已。
“我早看过你的简历,你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得亏只是一份简历,三个数字而已,若是换了别的什么值钱的,例如什么银行卡密码之类的,财物被人家掏空了你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晓棉也只陪笑着喃喃一语,“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迟总监会在这些小事情上记得清楚。”又问他,“那幅画,你既然出了钱又为何将它转赠给我?”
迟阳和解释道:“画是那位向先生送给我的,我瞧着你与这画有缘,想着该把他还给你。”
送?姜晓棉听了失望起来,它在他眼里就是那么不值钱了,如果不是遇上迟阳和,可能它已经变成垃圾场里焚烧后的那点点灰屑吧。
迟阳和见姜晓棉凝神杵着不言语,唤了一下她:“晓棉,晓棉?”
直到第二遍时,姜晓棉才回神应答。
迟阳和带着玩笑的意思:“两个男人因你共争一幅画,看来我的千里马要被情绊倒喽。”
“你,你知道?”姜晓棉挑了一下眉惊讶。
迟阳和扭头回到座位上,撇唇哼笑后回答:“从他们两个抢画开始我就出场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反正那画画得怪用心的,搁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想来那幅画交给你,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姜晓棉道:“虽然那幅画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你能想到把它送给我,我还是要谢谢你。”
迟阳和看她的脸色从凝作一团到渐渐释然,又装得平静满脸看开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真的是佩服她跟向冬漾,掩饰的表情风格竟然是大致相同。
“那日你跟你男朋友离开后,我简单跟向先生聊谈了几句,他说的话,跟你有几分相似。”
“男朋友?”姜晓棉不明就里。
“那日抢画的韩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吗?”
姜晓棉摇头:“他是我校友,也是很好的朋友。”
迟阳和点点头又表示:“能让你请假亲自赴席他的公司成立现场,看来你们的交情也是匪浅。”
姜晓棉笑道:“可不是,毕竟这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步。”
迟阳和笑了笑后又补充:“姓韩的这个律师,虽然志气可嘉,但细究他抢画的言行,藏不住的圆滑城府。况且你既非他女朋友,他却冒然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向你求婚,如此人生大事,完全没有给你考虑的准备。又或者可以认为,他算准了你的心思想用这种方式拴住你,错以为你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拒绝。”
惊讶布满了姜晓棉整张脸,如果光说迟阳和知道韩非然成立事务所这件事,毕竟有商业圈互联消息,关注关注也就知道了。可他竟然连求婚也知道,又不是什么登报纸上头条的故事,这说明迟阳和那天是在现场的吗?可怎么没看到他?姜晓棉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在心中暗想,这个迟总监是深藏了一双眼睛在四处吧,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被他知晓。他该不会是像电视剧演的隐藏大boss有专门的密探吧!
姜晓棉想想都觉得自己脑洞大开。
迟阳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语言中带着细剖深究的意思聊得起劲,姜晓棉便打断提醒:“迟总监,我们应该聊些工作上的话题。”
他听了笑着将方才的话收起:“惭愧,惭愧,居然被一个下属拿捏住了错误,我只是一时忘言了多聊了几句。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忙吧。”
姜晓棉离开了办公室,应该是受迟阳和影响了,一门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工作上,做每一件事情,都会开小差。去跟某个同事要幅模特服装海报的时候,居然脱口把海报说成了画,然后同事也愣了问她“什么画”。
一天的情绪都被这种思想充满,就连设计纸张也被她一张张浪费在垃圾桶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幅他不要的画,不去想他们已经同居了的事情,不去想自己这么在意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可是总莫名其妙想到心里不顺畅,然后沮丧,懊恼…
那种感觉,像你忍不住要去撕开嘴巴上的死皮,以为撕掉了就会很痛快,抿抿唇,其实还是很难受。
到头来才发现,喔,原来那层死皮也是一层保护。同样,那些强迫自己不去想的东西,是心里不可缺少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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