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正在书房安静地看书,见到殷梨前来,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殷梨见程淮房内点着三个火炉,然后又身披厚重的貂绒,殷梨看向秋年。后者则低着头,没有看殷梨。
程淮像是没有看到殷梨探究的目光,招手让殷梨坐过来。
“今日怎么突然来了?”程淮的笑容有些无力。
殷梨蹙眉道:“不突然来,怎么能看到你这样的一面。”
殷梨想起前两天,秋染突然传话说,程淮的身体还不错,暂时不需要殷梨的血。当时殷梨还以为是真的,心里高兴了一阵,可如今看来,程淮是不愿自己用她的血了。
程淮依旧是微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可以隐瞒你的。”
殷梨看向秋年,开口道:“给我一把匕首,我去里面弄些血。”
“不行!”程淮一把拉住殷梨的手腕,因为焦急,鼻头上居然渗出来一层汗珠,“我说不行!”
程淮很少严厉,所以当他严厉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吓人。
殷梨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秋年,突然间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她甩开程淮冰凉的手,高声道:“这件事情到底怎样损害了你的自尊心!难道这些没有生命重要吗!”
程淮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语气柔下来,“阿梨,我很好。”
“这叫很好吗!”殷梨深吸一口气,起身指着一个个火炉高声道。
程淮的脸色逐渐严肃。
“对我来说,很好。”
殷梨和温怒的程淮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殷梨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别过身去一下子就扎在了心口上。
还是那个位置,簪子浅浅扎入,鲜血渗透衣服流出来。
秋年低呼一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程淮“唰”地从榻上起来,一把抓住殷梨持簪子的手,喘着粗气盯着那片逐渐扩大的鲜血。
殷梨却笑着说:“现在得吃药了吧。”
“出去!”程淮对着身后的秋年大吼一声,秋年这时候是绝对不会忤逆程淮,飞快地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程淮一把将殷梨的衣领扯开,正好能够看到伤口处。
一道深深的疤痕,狰狞又触目。
程淮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从未抹药。”
殷梨轻拍了程淮的手两下,“不必上药,我不在意。”
程淮颓然松开手,从矮几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殷梨。
殷梨笑着接过瓷瓶,转身将鲜血流入瓶内,然后用手帕紧紧按压着心口。
程淮慢慢走过去,按住殷梨的手,按着伤口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殷梨迟来的腼腆,让她也低头小声道:“那你也不许这样,在根治寒毒之前,你都不能这样任性。”
程淮听到“任性”两个字后,无奈摇摇头,看着比自己低两头的殷梨,真是想好好教教她,什么是“任性”!
正当两人在房内之时,秋月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秋年都来不及阻止,便听到秋月说:“王爷,大事不好,殷大将军遭人偷袭,全军覆没,殷将军自己也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