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楚王宫。
韩信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脸的愁容。
恰在此时有军兵来报。
“启禀大王,大将军派人来问调兵一事。”
“喔,寡人知道了,汝先下去吧。”韩信摆了摆手。
“喏。”
“哎,如之奈何……”韩信摇头叹息,“钟离眛极力主战提前调集兵马应对刘季,可若真在此时调动军队,岂不是坐实了反叛之嫌?”
半晌之后,韩信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人,集合禁军,随寡人前往大将军府!”
“喏!”
……
下邳,大将军府。
钟离眛这几日越发心烦意乱,刘季游猎云梦是假,对付楚王韩信是真,此种情况下楚国本就弱势,韩信若不同意提早调兵应对,一旦开战万难抵挡。
“可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韩信竟然还犹豫不决,难道非要被刀架在脖子上才能醒悟不成!莫非他真要……”
这时,有侍卫前来禀报。
“报!启禀大将军,大王带着禁军已至府外!”
“嗯?大王亲自来了,带了多少兵马?”钟离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兵马甚众!小人以为来者不善,请大将军速走。”侍卫咬牙说道。
钟离昧神色黯然,“只怕已经晚了。走吧,陪我去迎接大王。”
“喏!”
……
吱嘎一声,将军府大门敞开,两排禁军鱼贯而入,紧接着楚王韩信也下了车,踏入了府中。
“末将恭迎大王圣驾。”钟离眛抱拳一拜。
“大将军请起,寡人不请自来,大将军勿怪。”韩信紧走两步扶起钟离眛。
“末将岂敢?外面天寒,大王请随末将入内一叙。”钟离昧抱拳说道。
“善。”韩信心中暗叹,只怕钟离眛已经看出他此次的来意了,二人相交多年,何曾如此生分?
厅堂内,韩信负手而立,不发一言。
钟离眛认出了韩信身边的几名禁军,都是军中声名赫赫的高手,“大王有事不妨直言,末将愿意为大王分忧。”
“哎,兄长啊,寡人已经决定去陈地赴宴了,故此调兵一事万万不可,以免陛下加深误会,希望兄长可以理解寡人的苦衷。”韩信苦涩的说道。
钟离眛抱拳道,“末将不敢称兄,但大王既然如此说了,末将斗胆以兄长的心意劝诫大王两句。陛下云梦游猎意在楚国,陈地宴会更是凶险万分,大王此去必不能回,还请大王三思,为了楚国江山社稷,莫要以身犯险。如若现在调兵还来得及,末将有把握拒敌于国门之外。”
韩信肃然道,“拒敌?何来之敌?陛下只是一时被小人谗言蒙蔽,孤王亲自前往以示清白,未必不能平安返回。”
“大王可记得鸿门宴乎?当年陛下就是用此法骗取了项王信任,由此逃得一命。大王如今效仿陛下,无论真假,陛下岂能轻信?”钟离眛反问道。
韩信叹了口气,“兄长所言极是,寡人来此便是想与兄长商议,如何能让陛下相信孤王忠心。有人说,陛下恨兄长入骨,只要寡人把兄长献给陛下,便可获得陛下的信任,度过此次危局。可以寡人与兄长的情义,寡人焉能如此行事?”
“大王,陛下之所以默认大王重新掌控楚国而不敢攻打,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如果大王绑了我取悦陛下,我会死,大王也将命不久矣。末将死不足惜,可我死了,还有何人能帮大王呢?”钟离眛不卑不亢的说道。
“陛下乃仁厚之君,必不会负我,兄长多虑了。倘若陛下真的是因为寡人掌握了楚国兵马令其不安,那寡人更应该放手以安其心,对否?还望兄长体谅寡人的难处,陪寡人去赴宴吧。若有意外,兄长妻子安全,包在寡人身上。”韩信拱手道。
锵!
钟离昧突然拔出了随身佩剑,怒视韩信。
锵!锵!锵!……
韩信的随身侍卫也纷纷拔出了宝剑,“钟将军把剑放下!否则别怪吾等得罪了!”
然而,钟离眛却是将宝剑慢慢的搭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哈哈哈……大王放心,末将不会让大王背上卖友求荣无德无信的骂名。只求大王尽快把末将家人送往安全之地,莫要被刘季夷了三族才好!”
“准。”韩信把眼一闭,自己真是卖友求荣无德无信之辈吗?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孤王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