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山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听从自己安排,直接上奏朝廷。他们都说咽不下这口气,要为军中弟兄们讨个说法,更是为王爷不平。
穆重山知道这些手下的想法,他自己对靖安帝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郁怒在胸。然而忠君爱国的信念早已深深植入他的血脉,他不得不顾及镇南王府的百年清誉。
靖安帝派监军来是什么意思,他怎会不知。那监军才来,就这么被硬赶了回去,自己还被迫向朝廷施压要说法,搞得靖安帝下不来台,靖安帝的恼怒可想而知。
穆重山一向对靖安帝很是隐忍。手下兄弟这么闹,他心中不是不解气,不感动。只是这么一闹,以后再怎么努力,怕是都消不了靖安帝心中的忌恨了。他能护得住王府一时,不知道还能护多久。眼见镇南王府和朝廷间的矛盾越来越无法调和,穆重山不知该何去何从。
候在一边的许知秋将毛巾递给穆重山擦汗。
穆重山心事重重地擦汗,听见许知秋说:“王将军他们好糊涂啊!害王爷陷入这么为难的境地。以往他们虽然心里有怨气,还不至于这么大胆,敢背着王爷行事。顾公子来了后,王将军他们的戾气和胆气大了不少!”
穆重山身子一紧,盯着许知秋问:“这和远亭有什么关系?”
“听说顾公子常常和大人、将军们议论时事,对陛下很有意见,深得各位大人和将军之心。婢女不知传言真假,但是顾公子最近和王将军他们走得很近,经常一起商谈,却是婢女亲眼所见!”
这事一定是顾远亭搞的鬼!许知秋担忧地望着穆重山沉重的背影离去,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王爷能认清这个阴险小人的真面目,早点远离这个祸害!
穆重山将顾远亭叫到书房,直言不讳地问他,监军一事可与他有关。
一进书房,见穆重山面色凝重,顾远亭的笑容就略收了收。此时见穆重山提起监军的事,顾远亭挑眉讶然说:“王爷为什么会这么问?军队里的事与我何干?”
穆重山盯着他问:“你最近与王春生、李慕白、李敢、陈鹰扬、季谷雨几人过从甚密,偏偏带头闹事的便是这几人,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顾远亭苦笑说:“小弟乃江湖中人,对军中的英雄豪杰向来倾慕,但凡军中有人来王府,小弟都会去结交攀谈一番。不光王将军、李将军等人,上至裴长史、蒙将军、张偏将,下至来送信的小兵小尉,哪个与我不熟?最近王将军他们来王府来得勤,我与他们自然见得也多。因为这就说我与此事有关也太冤了吧!”
“那你与他们都在谈些什么?”
“什么都谈啊。谈天说地,议论时事,当然也少不了谈论女人。”顾远亭嘻嘻笑着说。
“议论什么时事,有没有与他们谈论不敬之言?”穆重山追问道。
“不敬之言是指什么?顾某草莽中人,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从来只知道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因为权势畏惧哪个人,也不会委曲求全!”顾远亭傲然说。
穆重山怒道:“你自己言行无忌也就算了,王春生他们是官身,代表的可是镇南王府,可不能说犯上之语,行悖逆之举!你这样口无遮挡,怂恿他们,会害死他们,害死镇南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