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衣的手彷佛被火烫了一下,猛地收了回来,心又开始莫名的慌乱。
孟云衣强装镇定地把巾帕塞给齐青蘅说:“自己擦!顺便再把自己的头发理一下,衣服掸一下。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齐青蘅接过巾帕,却没有继续擦脸,而是感慨地看着孟云衣说:“你有多久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了呀,真好!”
闻言孟云衣又怔忡了一下。
齐青蘅叹道:“在我心里,和你亲密无间的相处时光才是我最重要的财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皇位也不行!我夺取这个皇位,本就是为了你。如果你反而因此和我生分了,我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孟云衣终于知道为什么齐青蘅忽然拉她来摘果子了。自己这段时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伤到了他。
青蘅待她的心意她很清楚。他百忙之中还特意想办法打破自己与他的隔阂,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想到因为自己重病在床的楚琮,孟云衣实在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再去接受另外的人。
孟云衣避重就轻地说:“我知道啦,以后私底下不跟你生分了,好不好?不过人前还是得做足样子的,不然你不怕皇帝威严扫地,我还怕被御史弹劾呢!”
齐青蘅满意地笑了,这回笑得是真心实意。
两人坐在树下,将梨擦了擦,吃了起来。
孟云衣抱怨说:“明明还没到季节,非要来摘梨,酸溜溜的,一点都不好吃!”
齐青蘅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酸中带甜,滋味丰富,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梨!”
孟云衣朝他做了个鬼脸,说:“难为你还能找到这么一棵老梨树。要是换成其他梨树上的梨,只怕只有酸,完全没有甜喽。”
齐青蘅柔声说:“只要你喜欢,等过段时间梨彻底熟了我们再去摘。秋天摘梨,冬天摘冻柿子,春天摘花,夏天摘莲子。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孟云衣心里暖暖的,嘴里却嗔道:“哪有你这样没正形的皇帝的。”
“那你就帮我正正形呗!”齐青蘅将头凑过来:“我不会梳头。你不会想看我出去丢脸吧。”
孟云衣老脸又红了,梳头不是一般夫妻之间梳的么。但齐青蘅这么出去实在是有碍观瞻,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擦干净手,一边打散齐青蘅的头发,用手指给他理顺头发,一边拼命劝慰自己说:他是皇帝,我是臣子,臣子服侍皇帝天经地义。
齐青蘅眯着眼睛,静静地坐着让孟云衣给他梳头。
此刻,微风轻送,岁月静好。他真希望这一刻能到永远。
头都梳了,就不差衣服了。孟云衣帮齐青蘅掸了掸衣服,虽然还有些污渍不能尽去,好歹人看起来齐整了些。
两人走到花园门口。齐青蘅吩咐禁卫说:“把梨树下的梨子都带回去。”
孟云衣有些窘,堂堂皇帝跑人家家里来摘梨,也不知道禁卫们和这里的主人家会怎么想。
孟云衣心中暗暗叹气,自己现在怎么脸皮越来越薄了呢,这可不像原来的自己。都是这该死的齐青蘅给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