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青蘅的书房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孟云衣的脸才垮了下来。虽说楚琮软禁她,伤了她的心,但那么一个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如今重病在床,吉凶未卜,说不担心是假的!孟云衣恨不能亲自过去看看楚琮到底怎样了。只是如今,她能以什么身份去看他呢,何况那边楚琮有人救治,这里明显更需要她。
之前战事紧张,孟云衣刻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战事中去,分离的思念和痛苦尚可压制。如今听到楚琮的坏消息,而且这坏消息还是因自己而起,这一切感受便都涌上心头。
孟云衣忧心忡忡,暗自神伤,实在放心不下,到底还是偷偷叫了人,让去寿春那边好好探听楚琮的情况。
孟云衣派人去南楚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密切关注着孟云衣一举一动的齐青蘅耳中。
齐青蘅什么都没说,也没去阻拦探听消息的人。
第三日下午,孟云衣去找齐青蘅的时候,齐青蘅看到她便笑了起来,说:“来得正好。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孟云衣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孟云衣在齐青蘅面前比较真实,不需要强颜欢笑。这次孟云衣回到东昊,本就比以前沉默了一点,昨日得知楚琮病重的消息后,孟云衣的话就更少了。
齐青蘅扫了她一眼,仍是笑容不减,带着她往外走去。
齐青蘅带着孟云衣出了府,上了马车。车子走了一会,停在了一户富商家门口。富商家里早已接到了通知,全家人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地在大门口跪拜迎候。
这下总算引起了孟云衣的注意。齐青蘅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齐青蘅和蔼地让富商家人都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就让家仆在前面带路。
到了花园,禁卫军就将其他人都拦在了外面,只剩齐青蘅和孟云衣走了进去。
齐青蘅带着一头雾水的孟云衣走到了几棵大梨树下。如今是七月下旬,一般的梨子还没熟,这户人家家里的梨树很有些年头了,养得也好,树形高大,亭亭如盖,硕果累累,梨子熟得也比其他地方的早,已经有一些勉强可以吃了。
“最近天气有点干起来了,我忽然想吃梨。听说这户人家家里的梨已经熟了,趁现在得空,便带你来摘。”齐青蘅笑着说。
孟云衣惊讶地瞪大了眼:“陛下要吃梨,让人贡上来就是了,为何要亲自来摘?”
齐青蘅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抬头看着树上的果实,说:“你还记得以前带我去尚书房后院摘枣子的事么?”
孟云衣愣了一下。
“我从小小心翼翼地生活在皇宫里,从来没干过上树摘果子这样有失礼仪的事。只有跟着你,才体验了一把。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很好玩,很温馨。可惜这个时节枣子还没熟,只有梨倒是可以摘了。”齐青蘅感慨道。
孟云衣被他勾起了童年回忆,忍不住笑出声道:“什么体验一把啊,当年明明是我爬上去摘的好不好!你都不会爬树,只能在下面给我垫脚,负责接枣子,笨死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就不带你去摘了!”
齐青蘅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