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对楚琮宠爱孟云衣一事介怀已久,趁这次机会大发雌威敲打了一下楚琮。
待楚琮走后,白夫人才松下面皮,心疼地摸着白芷华的头说:“我家华华多懂事善良啊,这么好的孩子,他还不知道珍惜,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娘心疼啊!”
自己娘面前,白芷华终于放下矜持。楚琮有了孟云衣之后,待她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她怎么可能不委屈!白芷华伏在白夫人怀里默默流下泪来。
白夫人感慨地说:“早年因我随你父亲去苦寒之地赴任,把你留在老家外祖那里养。你天生喜水,仗着外祖父母纵容,天天跟着老家的小子们一起下河摸鱼,练得一身精熟的水性,在水里能一呆半天,老家那边都管你叫小鱼儿。可惜你父亲是个守礼的老古板,不允许闺阁女子做出格失仪的事。把你接回我们身边养育后,就再也不许你游水了。”
白夫人庆幸道:“听说那女人武艺高强,幸亏你精通水性,这次才能从那女人手里逃脱。这也是命啊。”
白芷华皱眉说:“娘,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想了想,肃起神色再次叮咛说:“跟谁都不要再提起!”
白夫人讶然地盯着白芷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沉默片刻,说:“过去的事,是没什么好提的。”
待孟云衣等人都从问樵别院回来后,楚琮去找了孟云衣。
楚琮没有对孟云衣说起自己的怀疑,只是解释说嘉庆帝给他布置了重任,自己接下去一个月会很忙,所以不能常来看她,婚期也要延到一个月后。因为众人对她有疑忌,有怨气,为了避免他不在的时候生出事端,让她这一个月不要出门,就安心在风荷苑住着待嫁。
孟云衣静静地听着。听完了,就问了两句话:“这是要软禁我么?你也认为是我有心害王妃么?”
孟云衣尖锐的问题让楚琮有些尴尬,说:“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如今众口一词都说是你故意害芷华,芷华的娘家向我施压了,我若不意思一下,难以交代。你也知道如今我的处境不容易。希望你谅解。”
怕孟云衣生气,楚琮哄劝道:“此事事关重大,真怀疑你,就绝不会这么轻轻揭过了。我已经尽量把事情压下去了,咬定华华是意外落水,严禁府中人议论此事。你放心,他们不敢再提起的!”
孟云衣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楚琮看了看孟云衣的神色,欲言又止。
两人无言地对坐了一会,楚琮便告辞走了。楚琮一离开风荷苑,风荷苑的院门便被关上了。
楚琮走后,孟云衣才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院门,心中说不出的灰心失望。
众口铄金,虽然他不承认,但他到底还是开始怀疑我了。连他都开始怀疑我了,我在这个满是敌意的地方,还怎么呆得下去呢?孟云衣苦涩地想道。
两人确实是彼此相爱的,孟云衣从没有怀疑过楚琮对她的真心。只是,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让她不得不看清一个残酷的现实,不是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他们的问题,不光光在于他已经有了家室,导致她常常陷于后宫争斗中,更在于楚琮从没有全心全意地信任过她,也没有尊重过她的意愿、她的选择。或许对他来说,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自己只是他独一无二,爱不释手的珍宠罢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孟云衣甚至都可以预见自己的将来。保留自己的骄傲,便会一步步被抹黑,被逼到墙角。要么就是跟她们同化,戴上面具,捡起肮脏的手段反击。不管是哪种,他们都再也回不到过去,找不回初心,会在权欲争斗的裹挟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