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当年在上京,也是这种感受么?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的自己小四岁,还是一个少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没有一个人保护他,他应该比现在的自己更加孤单、害怕吧!他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三年的呢。
他现在可好?如今,在这样的夜晚,他是否也会站在窗边,思念着自己?
孟云衣渐渐想得痴了。
一阵风来,惊醒了孟云衣。她摇摇头自嘲,真是越来越脆弱了,受到一点点刺激就开始想家,想故人。楚琮是真心真意待自己好。自己应该多给他点时间,多体谅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孟云衣安慰自己。
小卓子将一件薄外套披在批奏折累得睡着的齐青蘅身上,手脚虽轻,仍是惊醒了齐青蘅。小卓子吓一跳,赶紧跪在了地上。
青蘅从御桌上抬起头,眼角犹有泪痕。
小卓子跪在地上说:“已经快到丑时了,请陛下保重龙体,快些休息吧。国事虽多,也非一日便可处理完毕。陛下身子康健,能长久泽被四海,才是百姓之福。”
青蘅扶起小卓子,和声说:“起来吧。早说了不必如此拘谨。你是从小服侍我的人,跟着我也没少吃苦头。如今在这宫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就算我已经登上了皇位,我们的情谊,也是不会变的。”
小卓子看看齐青蘅的脸色,小心地问:“陛下这是做梦了么?”
青蘅神色有些恍惚,说:“是啊。”
是啊,我梦到她了。小小的一个,很孤单地躲在一个角落里......
青蘅跟着小卓子出了御书房,在内侍们的簇拥下,往寝宫走去。
天空清朗澄澈,月如圆盘,月光似水。
青蘅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往月亮看去。
又是月圆了呢。云衣,你一个人在他乡,可还好么?
第二日早上,白芷华便去了长宁殿探望黄锦书。
经过一夜的休养,黄锦书身上的疹子好了很多,已经不太痒了,疹子的颜色也不再那么鲜红。
黄锦书正心神不宁地躺在竹榻上纳凉,一见到白芷华,便坐了起来。待侍女给白芷华上了茶水之后,便急吼吼地将侍女们都赶了出去。
“急什么!”白芷华微嗔道。
黄锦书说:“姐姐,王爷到底打算怎么处置那女人?我吃了那么大苦头,可不能白吃!”
“你苦头是怎么吃来的,你自己清楚!”白芷华瞪了黄锦书一眼道。
黄锦书吐了吐舌头说:“我还不是为了姐姐,为了小王子,为了我们大家么。看在我吃了那么大苦头的份上,姐姐你就别怪我啦!”
“昨晚我一猜就是你,果然!”白芷华叹了口气说:“真要怪你,就不会帮你圆那场子了。你这事做得也太不周全了,若不是我及时阻止,再拷打下去,难保有人耐不住,把你招了出来!”
黄锦书羞赧地行了一礼说:“还没谢过姐姐帮我圆场。到底是我的好姐姐,关键时候还是护着妹妹的。”
白芷华又叹了口气说:“你我姐妹,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你把事情闹这么大,若我不帮你,只怕王爷的怒火你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