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将军府就像一锅沸腾的水。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勾结外来势力,暗害将军府的夫人,虽然并未得成,其心歹毒,其行恶劣,被人人唾弃。
其主为了自保,一口咬定毫不知情,撇清一切。那婢女阿莲也一口承认,都是她一人作为,跟她的主子毫无关系;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找不到任何与江离有直接关系的证据。
这桩婚姻又是皇上牵线搭的桥,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真的一纸休书将人赶出府去,所以只好下令终身禁足,不得出府,没有得到将军的允许,也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下头的人,议论纷纷,也没人敢再去伺候江氏,关暮远只好重新挑选两个顺手的丫鬟,给江离使唤。美其名曰是使唤,实则还不是监视。
没有一举拿下江氏,关暮远早就预料到了可能会今日这一局面,毕竟江离是有强大背景的人。重创江氏布下的联络网,就是提醒她身后的人,该收敛的要收敛,该停手的要停手了;若是不知悔改,那后果将会更严重。
璟玉虽然有点闷闷不乐,但将军如此说,他也没特别介怀。天子脚下,除非一手遮天,也没人敢真的怎么样。
突然之间,差点被连根拔起,江氏被打的措手不及,最悲愤的是,被铲除的几条线中,还有一位亲堂兄。她悲愤又难过,折了贴身侍女,赔了与太子共同经营多年的消息链,真是一着不慎就失足恨啊。
她怒火中烧,还好那个机敏的丫鬟,替她揽下所有的罪责,声称她一人所为,跟主子毫无关系,所以自己才得以抽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被关在这里,跟囚禁在死牢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天坐吃等死,她无比愤怒,她像疯了一样的发狂,砸乱房间的东西,只是得不偿失,砸乱了也不会有人再给她添置新的。
常氏得知府里发生的事后,对于江氏的遭遇不仅有些高兴,还有些后怕,心想自己当初幸好听了将军的话,否则落个跟江氏一样下场的人还有她一个。高兴是自然的,毕竟江氏当初跟她的过节可不少,怂恿她诬陷夫人还只是其中一个,女人相斗的那些招数,江离可没少用在常婉身上。
不过她也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种人,不会趁人之危,即使江离曾经对她百般刁难,甚至伤害,现如今也算是得到了处罚,她干脆不去凑热闹。
牡丹非常不理解,劝她趁机去报复一番,她只是摇头。以前的她,可以争,可以斗,是因为她不在乎给府里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现在,她在乎,在乎这个府里是否安好,在乎那个人是否高兴。
一个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或事,那就是有了软肋,不可能再做到无坚不摧。
常婉的冷静,关暮远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他觉得常婉应该会有所动作的,出乎意料的没有,看来那个人是真的彻底的改变了。
他有一种直觉,常婉以后会是他靠得住的人。
遥遥官道,一骑飞尘,马蹄声振聋发聩,弹起的尘烟弥漫了身后的幕布。
皇城大殿,众臣林立,也包括被禁足的九王爷,九王爷被放出来,看来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宝座之上的人,怒气冲天,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架势,朝堂之上,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死寂。
皇帝的手中还握着刚刚才呈上来的信帛,指骨节捏的泛白,眼珠都快被瞪出来了。他是真的极其生气,信帛上说,北苑跟邻国大食国正式结盟,意欲反抗大原国的征粮政策。
朝臣毕恭毕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皇上扫一眼满大殿的人,个个耸拉着脑袋,怎么看怎么像贼眉鼠眼的怂包,越看越气,“啪”的一声,皇上把自己手中的信帛朝大臣中间扔了过去。
个个立马跪地,恨不得趴在地上睡上一觉,除了“陛下息怒”几个字,好像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也没人敢捡起摔落在地上的信帛,只有九王爷偷望了一眼皇帝。
这让皇帝陛下更是气恼。
“朕要你们何用?拿着朝廷的俸禄,享受百姓的尊崇,享受荣华富贵,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你们呢?一到关键时刻,个个成了哑巴,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
众朝臣:“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宝座上的人嗤道,“息怒!息怒!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朕如何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