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范于未然,皇帝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样一件比较有挑战的事情安排谁去呢?
朝堂之上,层层林立,皆是戴乌纱帽者,评功论赏的时候,十八辈祖宗都能挖出来扯上关系,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到了皇帝要用人的时候,哈,集体沉默,这默契练得不是一般的好!
这事也颇让皇帝烦恼,赈灾防水患,没有一位镇得住场的主还真不行,既要让百姓信服,又要让手底下的人踏踏实实的办事,要不然朝廷拨的那点银子做盐都不咸。
他想起前两日,私下跟几位大臣谈过这事,大臣都提议让一位皇子去主持,那么问题来了,皇子本不多,三个;四皇子外出镇守东北边关,九皇子虽已封王,赐府邸,但心不用在正事上,总是勾心斗角,闯祸无数,唉,想起那位主,皇帝也是头疼。太子本还稳沉,本分规矩,但近些时日,皇帝发现其心也有所偏差,是那混账老九给逼的吧!
皇帝长叹一口气,这老九也是怪自己惯得,连续生好几个公主,才盼的这么一个皇子,加上老九的母亲叶妃温婉贤淑,势必会多一些宠爱。这一惯就引了祸患,那孩子横行霸道,心术也不正,残害同袍...
他有时候也在想,叶妃温婉贤淑,怎么就生了个如此混账儿子。好像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也不想想那孩子到底是随了谁。
皇帝收起思绪,心底哀叹,望着朝堂下那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就气不打一处来。心生怒意,顺势在皇座上一巴掌,下头的人齐刷刷的跪下,匍匐在地,“陛下,息怒!”
其实皇帝一巴掌拍下去,手早已麻木,但迫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得忍耐,虽然没人敢看他,他也不好意思把手缩回来,强装镇定。
“李尚书,你说,谁堪当此任?”
匍匐在左边第三列的一个老头,慢慢弓起身,双手抱拳,握在手里的笏板不合时宜的抖动起来。
“回禀陛下,老夫以为,如此大任,非皇子莫属!”
皇帝莞尔,这是他想听到的回答,但还是假装疑惑,他一勾手,“哦?此话怎讲,尚书有何高论只管道来。”
“回禀陛下,此任重大,若是皇子去,众臣信服,办事事半功倍,这是其一,其二,派皇子亲临,显示陛下重视,关心黎民百姓,亲民,得民心。”
皇帝顺势和颜悦色,“尚书说的有理,甚好甚好!众卿平身!”
底下的人早吓得魂不附体,好不容易被皇帝释放,赶紧众口同声“谢陛下!”齐刷刷的又都站起来。
“就依尚书所言,派一位皇子去,众卿就此商议,该派哪位皇子合适啊?”
两位皇子,还没搞清楚状况,懵懵懂懂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都开始打个各自的如意算盘。
朝堂一片嘈杂,只要不安排自己去,谁去都可以。但是朝堂之上,早已暗中分派,拥护太子成一派,拥护九王爷成一派,对于这种得民心的事情,都为自己的追随者争取机会。
拥护九王的说应该九王去,以“太子应辅佐朝堂”为由;拥护太子的说“既是储君,理应亲民生,体百姓之苦”。众说纷纭,争论的不眠不休,最后还是由皇上定夺,他们不过是皇上走过场的见证者。
“众卿都有理,太子既是储君,理应同感民生疾苦,就由太子前往南郡江州主持治水患事宜,还需诸卿多多支持协助。”众人客气作答应允。
“九王留京,这些日子就辅佐朕处理朝廷相关事宜。众卿可有异议,若无异议,退朝吧!”
众人哪敢有异议,当即表示同意,“陛下英明”,跪拜退朝。
众人走出朝堂,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陆陆续续的朝城门口走去,各成一团的议论刚刚朝堂上的事,这个时候他们都活过来了,有说不完的话。
南郡江州,阴雨连绵,大宁河河水上涨,水患来袭,横扫江州大半良田,庄稼、树木、房屋被河水卷走,没来得及撤离的群众也被疯狂的卷进汹涌波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