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禾此时正稍微清醒些,见吴妈心急火燎的走进来,疏禾心里咯噔一跳,到了她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不少,还如此急躁,疏禾猜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
疏禾再看看一旁的何欢,她强装着笑看着自己,那笑比哭还难看,疏禾猜她们的焦急肯定与自己有关。她努力张嘴问“是挽月楼的事吗?”可是没人知道她在问什么。
吴妈见状,立马命人取纸笔来,疏禾摇摇头,拒绝了,还是没有勇气问。吴妈赶紧走过去把疏禾扶起来坐着,取一床被褥放在疏禾身后,轻轻的让疏禾靠在被褥上。
许是躺了太久,一坐起来就觉得眩晕,疏禾赶紧闭眼,缓和片刻,这才睁开眼环顾四周。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多一样不少一样,疏禾心里很涩,她已经没任何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了。
“失落吗?”疏禾在心里问自己。
“失落。”她同样在心里回答。
疏禾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住了两个人,她以前从不曾有任何期待,但是现在她有了。
她也想得到一丝怜爱,来自那个人的。
可那个人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他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别的女人,一分一毫都不曾想过要给自己。
看一眼很难吗?
不难,就是懒得看罢了。
疏禾能想象到他对常氏、江氏的风情万种,她的心纠结在一起,隐隐作痛。她以为自己一直不在乎的,但好像不是,否则心也不会这么痛。
虽只见过一面,眉眼的样子都不曾多看几眼,但轮廓很清晰。
一袭红衣,玄纹云袖,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顶上的发冠精美绝伦。身躯凛凛,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不知为何,这几日疏禾总是想起那个人,不自觉的想起当初一袭红衣的样子,想起仅此一面的人。
那个人的样子浮现在脑海,疏禾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人是将军,却是没半点粗鲁之气。而且她总觉得那眉眼深藏着冷漠和决绝的忧伤。
罢了,就当是自作多情吧!
疏禾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终是没忍住。
“夫人!”
“夫人!”
何欢、吴妈被疏禾吓到了,不知道疏禾怎么就哭了,她们从没见疏禾哭过。
“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
疏禾摇摇头。
哪里不舒服?
又是哪里舒服呢?
何欢从疏禾枕下取出一块手帕,欲给她擦去泪痕,疏禾拒绝了。
哭也没用,哭也不会有人来看你,又哭给谁看呢?一行泪滑落,流经脸颊,停留在下颌线,终是没停住,一泻而下,滴落在领口的青丝睡衣上。
泪水在睡衣上晕染开来,痕迹清晰入目。
吴妈看着疏禾,眼角泛起泪花,心道“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何欢的泪决了堤,但是她不敢哭,无声的抹着泪。
一连多日不曾进食,疏禾体力本就不济,刚刚情绪波动那么大,此时更是虚弱。
吴妈赶紧去厨房取了一碗粥,小心的喂给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