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丛成蹊看着表情愈发沉重的沈宴，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你的情况。”
说罢，空气凝固了几秒后，丛成蹊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感情的事情，即使我是你的兄弟，也不好插手，但毕竟旁观者清，这件事情，我只说今天一次。”
“如果你真的对她动情了，就好好把握住，你们之间的路，究竟会有多崎岖不用我提醒，更何况，你们的开端，实在算不上多么浪漫美好。”沈宴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沉默。
丛成蹊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我们几个，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希望你可以幸福。”
宋茗双头倚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丛成蹊嘀嘀咕咕地同沈宴说了什么，沈宴的脸色愈发难看。
不久之后，丛成蹊拍了拍沈宴的肩膀走了，只有沈宴还站在一棵大树下，低着头发呆。
沈宴上车之后，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顾着开车看路。
“沈老师？”宋茗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沈宴这副样子，连平时惯常的笑意都没了，但也不像是恼怒生气的样子，眉头紧锁，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苦恼。
“开个导航吧。”车山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沈宴没有转头，对着宋茗双道。
“直行300米后前方右转......”
机械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
“开车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眼看着红灯变绿，沈宴启动车身，淡淡叮嘱道。
一句话就把宋茗双想问的问题全堵了回去。
宋茗双看了眼他精致的侧脸，点了点头，索性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丛成蹊究竟和沈宴说了些什么，但是很明显此刻的沈宴，不愿多说，只想安静。
沈宴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小女孩，内心突然又想起丛成蹊的问题。
“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现在对她，是真的只有愧疚吗？”
他回想了一下所有的故事。
最开始只是因为江斯年和陆文旬两个不识相的人挡在跟前，所以他和她刻意亲近了一些。
再后来，他对她有些愧疚，愧疚她整整几年都无法再重新拥有自己的爱情，所以他帮她一把，带她去密室和鬼屋。
中途，看到了她为了一个节目的精心准备，不忍心让她失落，于是想替她出头，让她赢得光明正大。
这中间，似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密室里，她被他护在身后，却伸手替她挡住木屑。
餐厅里，她穿着晚礼服出现在他面前，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为了掩盖，拔掉了一根她的黑头发。
书房里，她偷喝了葡萄酒，醉意熏熏，他把她抱回书房，顺便冲了好几个冷水澡。
杂货间里，她蹲在门后，偷听到了他不愿示人的秘密，这一次，她挡在他面前，承受了高总泼过来的热水。
每一个为她做的事情，似乎都有千百个不可反驳的理由和借口。
但其实，他本无需替她做这么多。
只是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