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根七八滚尺长的乌黑铁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虚空,激射而至,正瞄着柴信的手肘。
“柴大哥小心!”
“小心!”
段誉和木婉清,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惊呼提醒。
“哼!”
千钧一发之际,柴信没有半分慌张,向下拍的手掌猛地一翻。
他竟是打算以这一只肉掌,直接去接这极速射来的铁杖!
“嗡!”
一股厚重的内力自其体内迅速向掌中汇聚,随即猛的喷薄而出,好似化成了一张无形的盾牌,将那闪电般的黑色铁掌稳稳拦住,逼停在了掌心寸许之外的空中。
一时间,周遭众人似乎都感到了一阵强风,刮的树叶与草丛沙沙作响,地面上尘土飞扬。
“砰!”
手掌与铁杖在空中交锋数个呼吸之后,柴信陡然将手掌向下一挥。
一根细长的铁杖顿时笔直插下,直接洞穿了云中鹤的胸膛!
云中鹤方才显出几分希望之色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胸膛也不再起伏,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段延庆,我想杀的人,凭你还救不了。”
柴信淡然回头,望向那喊声传来的方向,同时隐隐将段誉和木婉清护在后方。
“老大!你怎的也来了?二姊呢?莫非也在附近?”
岳老三看着远处以铁杖敲击地面,以怪异姿势不断跳跃,速度却相当不慢的丑陋汉子,脸上不由显出一抹喜色。
但很快,他又沉默下去,脸色也异常复杂。
这个前来救援云中鹤的不是旁人,正是四大恶人之首,凶名赫赫的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实力不弱,而且在原着中也称得上是个浓墨重彩的人物。
如果是在吸收云中鹤的内力之前,单是方才那远距离的一拐杖,柴信就未必能如此轻松地接下来。
毕竟这家伙虽然四肢残疾,行动上跟大部分同层次高手相比,算得上是个缺陷。
可也算是因祸得福,身体的缺陷让他更加专注内功,功力比许多同层次的人物还要强上一些。
不过,以柴信如今的实力,要想杀死段延庆,或许不太可能。
毕竟这老家伙不仅内功深厚,而且实战能力极强,思维敏捷,行事狠辣,非同小可。
但是,段延庆想杀柴信,却也是绝然没有半点可能。
当然了,这是单打独斗的情况。
若是再加上叶二娘与岳老三,情况就会变得有些不妙。
最重要的是柴信现在还要护着段誉和木婉清两人,否则以他的轻功,即便云中鹤还没死,他也大可以来去自如。
不过眼下情况也不能算是很糟,云中鹤不仅已死,而且还为他增强了实力。
岳老三就算不帮自己,可按他的性格,怕是也绝不会帮着段延庆杀自己的师父――尽管他对这个便宜师父相当不爽,恨不得其早日暴毙。
甚至在关键时刻,他应该还会出手解救段誉,毕竟原着里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如果有岳老三保护段誉和木婉清,那柴信即便是孤身对上段延庆和叶二娘,起码也能有自保之力。
“老三,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老四再怎么不对,那也是自家兄弟。你不肯帮他也便罢了,怎的还帮着外人害他,致其惨死?”
段延庆赶路的方式虽然古怪,但速度却相当不慢,铁拐几次敲击间,身影已然来到数丈之外。
在他身侧倒是没有旁人,似乎叶二娘并未同至。
但柴信却并未就此放松警惕,说不得这就是麻痹他精神的手段,叶二娘或许正藏于暗中,伺机而动。
“老大,我……唉!我今日算是完蛋啦!”
岳老三想要解释,可张口半晌,却终究只发出一声悲愤的低吼,便扭过头不再言语。
哪怕段延庆再呼唤他,也都不加理会。
段延庆皱眉,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他原以为岳老三与云中鹤动手,只是因为旧日的琐碎矛盾爆发,然后为外人所乘。
可眼下自己这个当老大的亲自出面,岳老三却既不分辨,也不叫屈,只是蒙头哀叹,实在是令他大感诡异。
“足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想来定是名门之后。老夫斗胆详询,小兄弟师承何派,长辈何人?”
意识到情况的诡异之后,段延庆压下了原本的心思,满是烧伤的脸上,竟显出一抹慈和之意,温声问道。
若是不明就里的,或许还真会以为这是一个和蔼长者。
“你不必试探了,我无门无派,也无父无母。你若是想给云中鹤报仇,尽管来便是。若是不打算报仇,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便是。”
柴信无论语气还是神色都十分平静,对待段延庆的态度,就像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段延庆方才分明听见了他直呼自己的姓名。
这就让他心底更加猜忌,若真是一个无门无派、无父无母的年轻人,纵然本身实力不弱,可看到凶名在外的四大恶人之首,也不大可能如此平静。
这份气度,绝不是哪家小门小派能够栽培出来的。
“老四多行不义,我早劝他少作孽事,否则终有报应,可他却一句也不听……今日死在小兄弟手上,我虽大感痛惜,却也深知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段延庆看了一眼被铁杖洞穿胸膛,死了也双目圆睁的云中鹤,脸上浮现出痛惜之色。
“小兄弟既不肯吐露来历,不如留个名讳,他日若是再相逢,也便算是老相识了。”
“我信柴,单名一个信字。既然你不打算报仇,那我就带着弟妹告辞了。”
柴信不想在此久留,以免生出意外,便直接开口告辞。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柴兄弟请自便。我还要给这个不消兄弟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