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言秽语不断落进她的耳畔,仿佛在重复着那一日的绝望,她无法控制记忆的流动,执剑相对,“那你可想再尝尝那一日的滋味?”
几个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望向她,一时竟然忘记了她是怎么进来的,她是踏着寨中人的尸体踩进来的,整个银留山寨,只剩下面前这几个罪魁祸首了。
她如何舍得让这些人这般轻而易举地死去。
有人已经回忆起那日难忘的滋味,忍不住朝她扑去,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反被闻宛白一脚踹到腹部,捂着肚子跌坐在一旁。
众人一看,都觉得闻宛白有几分不识好歹,又重复起了那一日的戏码,将她团团围住,可惜,却低估了她的实力。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招的,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不觉有人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不要不识好歹!”
闻宛白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识好歹?”
她忽的盈盈一笑,眉眼间镌刻着绝世的清冷,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够察觉一抹淡淡的忧郁。“那便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识好歹。”
闻宛白将他们丢进了山寨中一个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亲手打断了他们的腿,在他们痛苦呻吟时,闻宛白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
牢狱中关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似乎是关的时日久了,神情已有几分呆滞。她似乎是在向闻宛白求救。
直到闻宛白从众多的钥匙中找到相匹配的一把,推开了牢门,女子才仓皇地跑了出来,她没有逃,而是匍匐在闻宛白脚下,“恩人,可否让我留下,为你做些事。”
闻宛白并不喜旁人的触碰,只是捏着手中的剑,轻轻一笑,“会上药么?”
女子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诚恳与坚定,“会!”
山寨虽小,该有的东西却都有,很快,女子便轻车熟路地找来了药膏,她以为是闻宛白受了伤,孰料,闻宛白指了指被她锁在木架上的几个人说:“去给他们上药。”
她打断了他们的腿,却让女子给他们上药,让伤口不致恶化,下一次,再打断他们的胳膊,每一日换一处,等腿稍有好转,再伤一次腿,如此反复,直到他们死的那一天。
女子名唤清怜,她近乎是山寨中人的泄欲工具,自然对这些人有着浓烈的恨意。她在误入歧途之前,也曾是一位九品芝麻官的女儿,日子虽过的清贫,却也是有滋有味的。
“小怜,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吧,等我出去了,保准会好生待你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待你的。”
“你不是一直想回家么?外面那个女魔头可帮不了你,可是我们可以啊……”
有一日,小怜在上药时,又遭到了几人的骚扰。
她只是安安静静上完药,便退了出去,在经过一袭水红色衣裙的闻宛白面前时,却被闻宛白叫住。
“清怜,你想回家么?”
清怜轻轻一怔,她的命为闻宛白所救,她留下来,更是为了报答闻宛白的恩情。若是闻宛白问她是否想要回家,想自然是想的,可是,她的家又在哪里呢?
女子名节为重,她如今这幅模样,即便是以死明志,也不为过。又如何奢求,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家人呢?
闻宛白望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致明白她的想法,抬手挥退她,“清怜,日后不必再为他们上药,自明日起,将药换成浓盐水。”
清怜轻轻颔首。
“是。”
闻宛白今日不曾带寄白,而是捏了一根如蛇般灵动的长鞭,曾经尝尽了杀人那一瞬的快感,现在才察觉到,将杀未杀,才是最消磨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