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唇。
“无月少主如此行径,意欲何为?”
百里无月只觉头皮发麻,他单膝跪地,拱起手,姿态谦卑,“宫主,我已经和父亲说明了情况,他会放你和阿茶离开,只是届时你们会被蒙住眼睛,衍阁的方位不能外泄。”
闻宛白点点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无名有几分疏离,“多谢。”
“宫主当真……”
“别叫我宫主。”闻宛白猩红了眼眸,匆匆打断他,弯起的唇角依旧高高上扬着,似乎是在讥笑着他的行径,“水月宫毁,你应当很早便知,却对我只字不提,这一声‘宫主’,你如何叫的心安理得?”
尾音轻颤,字字诛心。
百里无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反驳,只是死死抿住下唇,本便苍白的一张脸,因着闻宛白的几句话,白的不禁有几分渗人。
他将匆匆取来的寄白双手奉上。
“它在我这里待了这样久,却是愈发失了灵气,如今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闻宛白素手抚过剑身,突然抽出长剑,动作利落地割了衣袍一角,“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暗卫,从此,各不相干。”
那破碎的衣袍衣角随着晚风不知吹向了何方,没有人会在意,就如同她从不被人在意一般。
“咚。”
他的手一时不稳,剑鞘落了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明央立刻捡起剑鞘,递给了闻宛白。
闻宛白则是顺势将剑插进剑鞘,这才将整个寄白攥进手中。
百里无月突然站起身来,再次拦去她的出路。
“阿白,你当真要这般绝情?”
闻宛白横剑打开他,只是听声音便知道有多疼,可是他偏偏没有躲。“闪开。”
她的力气恢复的还不多,每一次用力,几乎都是在凭借意念的支撑。
他分明有那样多次机会告诉她,却选择了隐瞒。
暗卫最重要的便是忠心。
无论出于任何原因,他没有告诉她实情,便都是背叛。
阿茶的笑容却凝固在唇畔,她的思绪始终停留在闻宛白方才的那一句“水月宫毁”上。
她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却对水月宫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她每一日都在盼着她的小梨涡宛白来接她,终于盼到了,却同样知道了水月宫被毁的事实。
她的手猛地拽了拽闻宛白的衣服,“小宛白,我们先在这里歇上一夜,明早再请辞可好?毕竟,夜里难行。”
“是啊是啊,温姑娘不必如此着急嘛。”明央立刻帮着另外两个人挽留。
百里无月望着闻宛白的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闻宛白本不想在此处再多待一刻,但阿茶此言,她心中亦有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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