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撇了撇嘴,颇是嫌弃地说:“你跟着只会耽误人家。”
溯北粗黑浓密的眉毛生生一抖,扬起手中还闪着水光的阔斧,凶神恶煞地说,“不,我还可以保护楼主。”
闻宛白端详他片刻,出乎意料地说:“让他去吧。”
其余的人一听闻宛白此言,不禁都神情一顿,摸不准她的心思。
“不过,我问你要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闻宛白话锋一转,眸光落在溯北身上。
这一问,倒让溯北不自觉羞红了脸,方才一直在担心闻宛白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流泪。况且他是即便是有泪也从不轻弹的性子……
见状,阿茶狠狠掐了一下他腿上的肉,疼的他险些跳起来,眼泪汪汪地盯着阿茶,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是真的怕疼啊……
阿茶信誓旦旦地说,“阿白,我现在就让他哭,稍等片刻就把瓷瓶给你。”语罢,她便拉着溯北去了不远处的竹林里,毕竟,在几个人面前哭,面子上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西谕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方,他已经太久不曾呼吸过这样清新的空气,即便是阴天,空中飘来一股潮湿的滋味,依旧在他的心上开出了一朵奇妙的花来。
这一切,都得益于眼前之人。
他西谕恩是知恩图报之人,也是个聪明人。
苏晔之先一步开口,不冷不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西楼主,留在南鸣山庄附近,到武林大会之时。”
他弯了弯唇,精致美好的容颜镌刻着清朗温柔,如清风明月般悸动人心。“届时,苏某会还楼主一个公道。”
亦是还他自己一个公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元泽有多想杀了他,若不是当初父皇出手,加之他伤了元泽,元泽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即便是放走了他,心底也是满满的不甘。
这是现下再好不过的解决方式。
西谕恩点了点头。
百里无月则是靠近闻宛白,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阿白,你可还好?”
那一句“阿白”,却是让苏晔之身形生生一顿。
百里无月竟与她亲近到了这般地步。
那他又算什么呢?
苏晔之眸色一暗。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阿茶终于兴冲冲地握着一个蓝色瓷瓶走了出来,溯北则是低着头一步不停地跟在她的身后。
“阿白,你要的眼泪,费了我老大的劲儿呢!”
闻宛白抽回被百里无月握着的手,顺势接过那蓝色的瓷瓶,沉甸甸的,比之前空空荡荡的感觉更慰藉她的心,她紧紧贴在胸口,脸色有几分苍白,唇则是微微的颤抖,这是第二瓶了。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便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药引,分毫无差。
还有三瓶。
不出所料,除却宋玉裴的眼泪,她还需两个人的眼泪,才算是备好药引。
这五个方位最强之人,未必是身居高位的强,也有可能是像溯北这样,在某一个方面异于常人,超乎常人,虽然,他优于常人的点,她并不知道是何处。倘若她不这样想,又无从解释,为何她对溯北的眼泪,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了。
也许,在今后的相处中,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
所以,这里面,不会有她。
为今之计,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