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谕恩,我能救你。”
闻宛白弯了弯唇角,一双眼眸露出流光溢彩,即使是在漆黑的山洞中,那欢欣的情绪也极容易感染旁人。
她已经许久不曾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我想要你的眼泪。”
西谕恩轻轻一愣,原以为面前的人会狮子大开口,问他讨要财物或是权势,怎会想到,她要的东西,竟然会这样简单。
“我答应你。”
苏晔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闻宛白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阿白,你若是想要眼泪,我也可以给你的。”
闻宛白轻轻一笑,似是一声喟叹:“可我不需要你的眼泪啊。”
她轻轻转动手中的钥匙,“啪嗒”一声,铁链松动,因为长期被束缚,突如其来的自由让他有几分应接不暇。
他软软倒在地上,却又勉力靠着石壁坐了起来,开始运功,良久,他缓缓抬头。
“你要我的眼泪,可有何用处?”
苏晔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的那一瞬间,昏黄的光亮晕染了大半个山洞。闻宛白借着这微弱的光,打量起西谕恩来。
蓬头垢面不说,身上甚至有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一双眸中布满了沧桑,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之前一直有人传他失踪的消息,不曾想,是被掳到了南鸣山庄,过着这样有苦难言的生活。
他朝着闻宛白抬起手,后者则是立即会意,将一个金色的瓶子塞进了他手中。
“二位可否回避一下。”
西谕恩捏紧了手中明晃晃的瓷瓶,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久经风霜的容颜下隐隐可见从前俊朗的痕迹,可他的声音终究沙哑不明。
闻宛白盈盈一笑,自然知道,眼泪这种东西对西谕恩这样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既然愿意答应她的请求,便说明,绝不会食言。
那个小弟子早在百里无月走之前,便被他用布条绑了起来,甚至塞住了嘴巴,即便是醒了,也半分动弹不得。
她拉着苏晔之走出了石洞,这段时日,她很少会想起苏晔之。她有时会想,也许,他同其他人都一样,匆忙的惊鸿一瞥后,便再不会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并非如此,苏晔之这个人,长相奇美,亦是性情中人,这样的人不知会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可这样一个原本干净美好的少年,却在朝夕之间被她亲手撕毁,说起来,确实是一段孽缘。
察觉到闻宛白意味深长的目光,苏晔之修长的手轻轻揽过她的腰,轻轻一笑,声音有些低,“你毫不留情的离开,我本该愤怒的。”
闻宛白微微有几分错愕,一时竟忘记推开他。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晔之轻轻叹了一口气,眉目间的疲惫之色被她尽纳眼底,心上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流淌而过。
“可在见到你的这一刻,突然发现,只要你在,只要是你,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闻宛白退开他的怀抱,匆匆打断他的话,“苏晔之,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线索到了南鸣山庄便断了,我这些时日一直隐在南鸣山庄,方才见到一个弟子鬼鬼祟祟,便跟了过来。”
机缘巧合之下,苏晔之在这里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闻宛白摩挲指尖,手心还残余着他的温度。“你先回宫。”
“皇宫清冷,无你相伴,回与不回,又有何意义可言?”
见闻宛白无动于衷,他上前几步捏住闻宛白的胳膊,神色有几分慌张,“宛白,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