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听说这位六皇子一直寄养在宫外,近些时候才回宫,可这皇子的气势却如浑然天成,高贵的姿态让人不得不唯命是从。
“起来吧。”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宫里来的姑姑这才放了心,有六皇子出场,这些人纵然心里有什么话,再想说出口也得老老实实咽下去。
“晔之哥哥,日后记得时常来公主府看望我呀!”
苏晔之轻轻点头,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不知为何心底有一股苍凉,可他明明爱的是闻宛白。
那一袭嫁衣红似火,不知灼伤了何人的目光。
他的心如被锤生生凿开一道口,痛的难以自抑。
宋玉裴眯眼一笑,满足地重新披回了红盖头,将夫妻对拜这最后一礼行的妥当,便被扶入洞房。
闻宛白望向苏晔之,顺着他的目光,却发现他正仔细望着宋玉裴离开的方向,眸中似乎闪着异样的情绪。
她淡哂,还真是旧情难忘。
离忧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端着酒杯走到苏晔之面前,“离忧见过殿下。”
苏晔之有礼一笑,“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虚礼。”
苏晔之身后的人搬了无数奇珍异宝摆进院中,他只淡淡一笑,“这是本皇子的一点心意。”明面上是将宋玉裴捧到了手心上,给她出嫁最华丽的排场。暗里,亦是。
离忧亦有几分意外。
“殿下客气了。”
他一抬眸,突然看见跟在苏晔之不远处的闻宛白,差一点恢复了本性,“小温?”
闻宛白见他认出了自己,拍了拍手,“恭喜呀,今日娶得良人,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分,让温某好生羡煞。”
离忧笑的眼睛都乐开了花。
“这都是六皇子的功劳。”
语罢,他颇是感激地朝苏晔之的方向看了一脸,却只看见了他在阳光下清俊深邃的侧脸,让身为男子的他,都不由一愣。
“玉裴性情纯良,并不大重礼数,平日里,你不必太惯着她。”
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将一生都禁锢在南鸣山庄的一方天地,苏晔之便也弃了南鸣山庄庄主最得意弟子的身份,回皇宫做起他的六皇子。
只因为能离她近一点。
她不爱他,他便不再强求。
她不想嫁三皇子,便可以不嫁。
她想嫁离忧,苏晔之便帮她嫁离忧。
她流泪便会死,苏晔之便想方设法不让闻宛白接触到她。
她想在这里保留至纯至性的性格,苏晔之便为她铺就一条锦绣道路。
宋玉裴可以任性,但闻宛白不能。
闻宛白退后了两步,突然扬起明媚的笑意,两颊的酒窝扑闪扑闪,和宋玉裴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这笑容苍白的徒留荒诞。
在做了这么多事后,他却忘记了对另外一个人所有的爱意,一心一意地说爱她。
有趣,着实有趣。
闻宛白觉得病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她。
“宛白,你可还好?”
苏晔之突然揽住她的腰,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担忧地问。
闻宛白弯了弯唇,“我无碍。”
“宛白?”
离忧有几分疑惑,怒:“小温,你居然连名字都是骗我的?”
他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找百里无月。
“那个大兄弟呢?”
苏晔之闻言,脸色一沉,似乎不太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任何有关百里无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