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便是如此。”
离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仰头望天,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有人在他身上搜到了迷情香,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当即便把他赶出了宫。
闻宛白皱眉,有几分古怪地望着他,“你可曾觉得自己有些许愚蠢?”
一个自小便生活在皇城的人,竟连这点儿算计都看不通透,便是日日只知练武的苏晔之,一回了宫,不过朝夕之间,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相比之下,离忧委实人如其名,令人堪忧。
怪不得陛下只是将宋玉裴幽禁在无极阁,女子失贞,本便是大事,看来,陛下是找过人验过宋玉裴的身了。
离忧闻言,眼泪花扑闪扑闪,“我如今只是一个平民,你不但不怜悯我,还说我蠢?”
闻宛白挑眉:“尚书大人怎会见死不救,家中独子,总不能露宿街头。”
离忧一噎。
他娘亲偷偷塞给他许多银子,送他去了郊外一套宅院,只说先避避风头,过段时日再回来。否则,他早就露宿街头了。
他着实是心中焦虑不已,这才偷偷溜了回来。
想来宋玉裴入宫,也是因为听了旁人谗言,以为她有难,本意终归是好的。
念及此处,闻宛白不由一愣。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会开始顾念起旁人的心思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苏晔之曾说过,宋玉裴自出生起便不会落泪那是一个笑起来如花儿一般娇艳的女子,生性就与悲伤的情绪浑不沾边。
闻宛白有几分失神。
离忧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温白,你又走神了。”
闻宛白轻轻一笑,有几分无奈。“我这几日便进宫,看看能不能见玉裴一面。”
离忧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要为难自己,万一陛下布下天罗地网,你便是逃都逃不掉了。”
他咽了咽口水,特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与他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听说六殿下为了这件事在陛下跟前跪了好几日,之前受的伤还未好全,便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未醒。”
闻宛白一怔。
还不知他是真未醒来,还是假未醒来——
不过,离忧的消息倒是不少,至少,她的心中不再是一团散沙。闻宛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难得语气轻快地说:“等你重回尚书府,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
又过三日。
“流云还未回信?”
百里无月垂了眸,手心微微捻出细汗,“回宫主,是的。”
闻宛白玉指轻扣琉璃案,眉目间是掩不去的疲惫。往日,流云的效率一向是极高的,飞鸽传书又岂能废多少时间。
她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本宫突然想回水月宫一趟。”
闻宛白话音方落,岂料百里无月立刻跪在她跟前,“宫主不可。”
闻宛白挑眉,眸中划过几丝错愕。
“宫主不如留在此处,属下快马加鞭回水月宫,当面询问穆护法宫主欲晓之事。宫主只需在客栈等属下几日便可。”
闻宛白勾了勾唇,看着百里无月焦灼的模样,心想可能自己是出现错觉了,水月宫会出什么事。
她点点头。
“如此也好。”
毕竟,她如今这副寻常人的身子,也经不得长期舟车劳顿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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