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颐转身,冷冷对身后的两位侍女道:“你们下去吧。”
可惜二人纹丝不动,桑颐立即明白,这是慕思醉寻来监视她的人。
“你们啊,果然是忠心侍主的好俾子。”
她回过身。
一柄锋利的短刀,此时已冰冷地抵在她的腰际。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有人小声警告着她,声音清脆,甚至含着笑意,话语却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她的心上。
是么?
她被闻宛白压迫了那样久,闻宛白的凌厉手段自然也领教了几分,这样的情况下,若是闻宛白,会如何做?
她这般想着,突然出乎意料地笑了出来。那模样不似从前一般楚楚可怜,多了三分算计。
桑颐突然握住那高台上直通地面的红绸,借力跃下,轻盈的身姿在风中显得有几分飘摇。那两位婢女甚至来不及抓紧她,便看着她已下了华晏台。
那一刻,闻宛白的神色一敛,她知道,桑颐绝不是个安生的人,桑颐不可能会心甘情愿代替她。她的眉轻轻蹙起,心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桑颐正立在四位长老正中间,她一把将帷帽扯开,露出姣好的容颜,待众人看清了她的容颜后,一片哗然。
弟子中略是年长些的,也认得这是前宫主的得意弟子,可惜在闻宛白登上宫主之位后,便匆匆消失,直到现在,突然出现,令人颇是意外。
最是惊讶的,莫过于几位长老。
这,这不是他们的小桑颐么?
这是怎么回事?
而慕思醉见状,更是眉头紧蹙,目光紧紧锁着那抹暗红的身影。
棋子,也有挣脱桎梏的一日。
唐拂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望着桑颐的身影,目光近乎在喷火。罪魁祸首,可不正是慕思醉。这个男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桑颐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梨花带雨地望着众长老,只是一眼,便将所有的委屈尽展无遗,胜过千言万语。
“诸位长老,今日是祭祀典礼,本应行祭祀之礼,可桑颐心中有怨,还望长老做主。”
长老们见状,不自觉心疼这个已许久未见的师侄,可她那与闻宛白如出一辙的声音,更是惊煞了众人。
秦长老率先道:“桑侄女,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竟可以告诉我们。”
他是众长老里最年长的,看事情要通透些,骨头也比旁人硬,愣是喜欢处处与闻宛白作对,他尤为不喜她那杀伐果断的作风。
那感觉就像自己只要不听话,便会成为她案板上的鱼肉一般可怖。
他身为水月宫的长老,虽说年长了些,武功却也不低,可他四人联手,却打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你说气不气?
这个丫头片子,恰好还成了水月宫宫主。
闻宛白这个名字,他们就是进了棺材板,也是不带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