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眉头一挑,心中暗喜,直言道:“有何区别?”
“自有区别”,褚遂良展颜笑道,但是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唐俭也明白,无非是分量不同罢了。
而唐俭向来与李世民交好,此时大军亦是李世民统帅,当即也是不再隐瞒,当即直说道:“唐王二公子久闻褚氏乔梓贤名,还望希明兄早做打算”。
褚亮点点头,举杯略过这个话题,他还真的怕薛举误会,从而暴怒之下,对其下手。
待得唐俭走后,褚亮显得有些心事不宁,闷闷不语,显然是被唐俭的一番话给震到了。
“阿耶母需如此”,褚遂良见状笑道,“薛举败亡已是定局,投唐求生亦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褚亮听得一惊,忙是看看周围,见得侍从皆已经退下,方才低声叹道:“为父早有此意,陛…薛举太过残暴,如何成事,听闻关中唐王仁善慈爱,入京之时,关中百姓箪食壶浆相迎,这才是明主之相啊,只是为父与郝瑗交好,受其恩惠,如何忍心弃之而去啊?”
褚遂良闻言嗤笑一声,“郝瑗?不过金城一田舍奴,何能与阿耶相交,他不过是看在阿耶才干,意在为薛举招揽而已,郝瑗此人,野心勃勃,其志在推翻世家,注定不是一路人,他这条路注定是天下皆敌”。
听得褚遂良的话,褚亮亦只得不听叹息,他回想起被贬西海郡时,何等落魄,唯有郝瑗与之交好,时常接济,后来薛举起兵,郝瑗又是第一个向薛举推荐褚亮,如此恩情,无论是否是出于私心,褚亮心中亦是对郝瑗无比感激。
“我儿打算如何行事?”面对着褚遂良的决策,褚亮从不会怀疑,因为褚亮很有自知之明,论及文学,褚亮那是极有自信,但论智谋以及政治智慧,他比不过儿子褚遂良。
“此行和谈必成,届时阿耶借口相送唐使,随之一同出城,从今便是脱离狼口了”,褚遂良低声说道。
褚亮大惊,“那你怎办?”
“阿耶可记得李子威此人?”褚遂良眼神灼灼。
“李子威?可是李弘芝之侄?”褚亮眉头一皱,“他如今兵权被夺,不过是个看管辎重营的,你提他作甚?”
“李子威兵权虽是被夺,但在唐弼旧部中威望仍存”,褚遂良一脸自信的说道,“值此势弱之时,若空手前去投唐,难免被人看轻,定需投名状以证明我能耐,李子威便是我的投名状”。
李子威便是李弘芝的侄子,而李弘芝此人说来也是悲催,本是一普通山匪,与侄子李子威落草为寇,倒也是潇洒自由,直到唐弼整合扶风匪寇上十万后,借着“当有李氏为天子”这句广为流传的谶语,竟是拥立李弘芝称帝反隋。
而薛举讨伐扶风时,唐弼畏惧薛举兵威,竟是直接杀了名义上的主子李弘芝,归附薛举,李子威作为领兵大将,竟是逃过一劫。
薛举收编唐弼旧部上十万后,又担心唐弼贼心不改,便让薛仁杲袭杀唐弼,而李子威又因为与薛举有杀叔之仇,薛举便留了李子威一命,但也将其削了兵权。
听得褚遂良的话,褚亮这个性格温和的老好人一脸震惊,“我儿是想说服李子威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