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这番拉扯被萧卿之尽数看在眼里。
也是借坡下驴,少年世子当即转头冲那使者反驳道:“就凭女国主的气度,相貌便足矣鹤立鸡群了,大人倘若眼力不好,也别怪国主珠光难遮。”
这番话居然给那南陈使者噎住了。
说罢,萧卿之便当众不顾规矩分寸的,把住红衫姑娘的独臂,拉到一旁的无人空地。
“国主怎知安德王在此?”话刚出口,他便后知后觉地拿余光瞥见萧桐言,才不忿道,“又是她惹的事?”
元无忧随后被其他陈国使者告知,主宾武成公主早就跟齐国皇帝和安德王,进对面的阅兵楼去了。还说大下雨的,凡是有点地位的都被邀进去了,谁还在外面淋着啊。
听了这些酸话,元无忧心里有些难受。
更有那好事人群,见她垂头丧气,便打趣问:“听说华胥国主跟那北齐安德王有私情?您家情郎去跳兰陵王入阵曲了,怎么没邀请您去观赏啊?”
这话摆明了是说元无忧这位华胥国主,北齐汝南女君不过徒有虚名,连自己情郎去给别的女人跳舞,自己却连观赏的资格都没有。同时也暗讽萧家就是门外客。
这种羞辱别说元无忧,萧桐言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伽罗看了眼自家少主,见她没吭声,自己还是单手抱猫,另一手摁住剑鞘。
偏偏还有个使者拉偏架道:“欸,别这样说,听闻华胥国主跟兰陵王有婚约的,想必是看腻了兰陵王跳舞,瞧不惯东施效颦了。”
闻听此言,红衫姑娘骤然凤眸一寒。
她尚未开口说话,有个南陈使者便从随行的箱子里,拎出一盘珠光宝气之物,递给萧卿之,还道:“殿下别忘了,这可是陛下托系舟世子赠与北周风陵王的礼物。既然华胥国主来了,正好送出。”
闻听此言,连萧桐言都来了兴致,问道:“哦?陈帝居然听说了风陵王之事?送的什么礼物?”
南陈使者轻蔑一笑:
“是一件镂空鳞网金缕衣,内穿薄纱、外穿这个肉隐肉现才好看。不如国主这就换上,以表对陈帝赠礼的喜爱之情?”
面对一众南陈男使者,对她这样直白刺骨的羞辱,元无忧只觉耳边嗡然一阵耳鸣!
她倒不是感到羞耻,而是觉得荒谬可笑!陈国是不是疯了?忘了昔年江陵被攻破,连他们当今陈帝都只是西魏手中人质的事了?
一个附属国质子顺位当了皇帝后,自己武德就不行,竟敢这样明目张胆欺负宗主国皇太女?即便大魏亡了,也轮不到他来报复吧?
此刻的元无忧,真想拔剑赏赐他们瞻仰瞻仰帝道赤霄剑,然后砍了这几个嘴臭使者的脑袋,送给陈国当回礼!
而她身旁的伽罗这回反应极快,“唰”然拔剑出鞘,拿锋利的三尺白刃虚空指着说话那使者,在对方瞬间吓白了脸,和激起陈国使者一片惊呼、哗然声中,回头问元无忧:
“少主,可用砍了他的脑袋做回礼?”
元无忧点头,“知孤者伽罗也。”
思及至此,她也伸手到腰侧,刚拔出一半剑,系舟世子便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摁住她握剑的右手,急声道:
“国主休要动怒!他刚才接风酒饮多了,说醉话,您权当他放屁罢了……”说着,萧卿之赶忙冲南陈使者摆手,“快把这两位大人送下去醒酒!”
元无忧凤眸微眯,“萧世子这是在拉偏架啊?他这样辱骂孤,孤要是忍了,唾面自干,以后岂不是全天下,都敢侮辱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