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兵啊!”元无忧感慨。
她母皇的凤祖军,个个是华胥族的脊梁,风姓的传承者,不是那种命系腰上的杀手,而是个个堪称国之重器的战将,分则单兵作战,就剩下一个都能赶回来平地复国那种;合则三人成众,无往不利。
如果群龙无首,那总有人顶住天塌,是真的拿命去冲锋在前,而非运筹在后。
而当首领出现了,她们是真的肯摇旗震鼓,毫无不平,心悦诚服的享受着首领的守护,碧血丹心的为保护首领而尽忠效力。
风杀皆止。
彼时一进城门,就有座崭新的青石碑立于视野中央,身穿犀甲的少年女帝被众人簇拥,各部族女兵喊声震天响:“风既晓!风既晓!——愿为可汗赴汤蹈火!为风既晓死而无憾!”
一阵誓师表忠过后,女可汗便忙正事了。
元无忧手拿毛笔,正听一声声自报姓名,然后她往碑上写着参战的名字。有嬮妲语西域诸国的人,也有羌藏等各部族的,全用汉字。
唯独第一行“先登夺旗”的位置空着。无忧想起那个一晃而过的炸毛头发,但愿自己看错了。
老城主看着小太女受人拥戴,未登基就被一口一个“陛下”的叫着,连外族人都称其“可汗”。
深感欣慰。
傻狍子带援军了个寂寞的齐鲁大汉回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感慨,
“瞅瞅我们女尊的未来可汗,不愧是西魏女帝的单传独苗,就可惜她继父心眼儿窄。他眼中的不孝女力挽狂澜稳住局势,这要是我女儿,她就算打我一顿,我都得夸女儿文武双全。”
话说至此,她点头道,“我作为她长辈,这就去把族谱撕了,从她风既晓开写第一页。”
齐鲁大汉从面盔里传出一声笑,许是感应到了什么,那小可汗转过头来,从人群里挣脱。
一张夜叉脸吩咐了几个,抱着藏青包袱的壮硕女娘,走过来说给他送军粮,让他早点回去。
他举起龙鳞护腕,尖长的十指相扣报了个拳。由衷的夸,女国主有汉武遗风,中兴志气。
而后凑她面前,压低了嗓子道,“你怎么不早说是赤霄剑?我已派人把他们圈在城外,说要派首领来献降奉剑。”
而元无忧瞧着身旁这堵墙,发现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正春风得意,这齐鲁大汉上来比个屁身高啊!
正在这时,有一伙参战的女兵,领来了羌族俘虏问怎么处理。按规矩自然是给缴获者,但这活生生的人,属不属于作战缴获的物资,要看这最重规矩礼法的华胥可汗。
“他们东羌东胡,对女战俘都是如此安排,我们嬮妲西域诸国也是这样。”
元无忧本该按规矩来,但旁边站着还没走的一帮男人,正瞪大眼睛瞅着。她得装正经:
“愿意往身上写我风既晓名字的,可以放回敌军,墨迹用水即可洗去。不愿写我名字,愿意跟豪富姐姐们走的,便自行处理。”
因为刺字文身是戎狄的常见爱好,她让拿墨水写自己都能搓掉,写国之少主的名字是臣服,写俘获者的名字是奴隶的屈辱烙印。
于是大部分羌兵都被往身上各处、写了风既晓的汉字,让俘获者亲手写是唯一的快乐,她们甚至有往人家下腹,薅草写的。
也有一部分没写,倒不是他们有骨气,而是看上家里有矿的大漠豪富妻主了。
即便如此,这处理方式也算圆满了。
这帮援军不愿看往身上画画的场面,便将小女帝拉到一旁,下一刻,便指挥一帮人齐齐朝她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