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离得近了,这才发现他睫毛都是湿的,想来是冻的,莫名心疼起来。
“左侍卫为何不去里头坐守?”
大将军是很严厉,可对左仲纪佑这些人,亲厚有加,这么冷的天,园子里本就有侍卫营巡逻,也不差左仲一个。
他即使不在这里守候,大将军也不会因此而怪罪。
左仲道:“我没事。你快进去吧。”
小满抿了抿唇,“我再站一会儿。”
左仲:“外面冷。”
小满扬眉,“你为什么不怕冷?”
左仲沉默片刻,“我受过训练的。”
“我也是。”小满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可不是一般的仆女,我会武艺的。”
左仲不说话了,由着她。
这般沉默,小满便有些局促,看着左仲冰雕似的脸,一股热血突然不受控的涌入头颅。
这一刻,她发誓自己脑子是空白的,没有猥亵之心,什么都没想,只是情不自禁地踮起脚,伸出手抚上左仲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让左仲一愕。
小满也被那一片冰冷惊住了。
只是一瞬,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我,我以为,以为你真的不冷,其实很冷。”
小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风风火火地扭过头去,推开门走入房里。
左仲扶着腰刀,静静看着,没有吱声。
……
冯蕴靠在裴獗的胸前,脑子放空一般,累到极点,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冯蕴很困,睁不开眼,翻个身继续睡,裴獗掖着被子拍了拍她,沉声问:
“何事?”
窗外,左仲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克制的亢奋,急促而低沉。
“启禀大将军,中京八百里奏报。”
裴獗低应一声,披衣起身,轻轻拉动房门,唯恐惊到冯蕴,示意左仲走远一些,这才道:
“说吧。”
左仲看他衣冠不整,容色却极为冷肃,垂下双眼,拱手将一道军情密奏呈上。
“陛下夜里染了风寒,龙体违和。此刻,传令官已至翠屿。”
顿一下,再抬头,他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
“与消息同时到的,还有朝廷赏大将军九锡之礼的旨意。”
裴獗接过去,没有细看。
“知道了。”
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可雪夜里的风,太过低沉凝重,左仲莫名听得心悸,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紧张,又急切。
“太后应当很快就会召见将军。”
裴獗木然着脸,嗯声,“下去吧。休息片刻。”
左仲低头,“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冯蕴裹着被子聆听片刻,动了动翻身过来,刚睁开眼,裴獗就进来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轻吻。
“吵醒你了?”
冯蕴没有睁眼,手臂横过去束在他的腰上,声音带点迷糊。
“太后召见,你去不去?”
裴獗:“去。”
冯蕴不再吭声。
他俯低下来,黑眸炙热,“但也不急,可以再来一次。”
呼吸落在耳根,火辣辣的,冯蕴觉得裴獗比上辈子要孟浪许多,勾起唇角,满脸都是笑意,却不再睁眼。
“去准备吧。不可辜负太后一番心意。”
裴獗闷闷地哼了声,按住她的腰,不说话。
冯蕴看他这般沉默寡言便有些上火。
“将军这嘴巴没什么用处,索性别要了。”
裴獗听那娇娇软软的声音,骨头缝里便无端生出一阵酥痒。
他贪婪般在她颈窝深吸一口,低低哑声:“腰腰不是急渴解药?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