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明明比她年纪小,却好像另一个世界人的天。
“不。我从来找不到计划,从来都是计划找上我。”
天的说话完全不在乎掌控感,张口就来。
“昨天你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刚刚回去拿东西,碰上了你。那时候我还完全没有这个想法。那时候我还沉浸在别的问题上不能自拔。这个阵法只是我诸多发现的一环。那会我还沉浸在对于妖神不可战胜力量的绝望之中。过去我发现各种各样奇特阵法效果的时候有多兴奋,我那会就有多绝望。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已经麻木了。但就在那一天,你提醒了我,我到底该注意什么。我不可能战胜妖神,那个目标实在太遥远了,穷极一生,我也不可能做得到。眼下最重要的,唯有这一线生机而已。”
天伸出手,摸摸那卷起来的丝绸的旗面。那旗面仿佛有生命一般,他还没有做什么,那旗面早已开始微微迎合这动作。
“一切都刚好来得及。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你知道为什么各种动物都只有一个脑袋吗?如果你的手脚不听你使唤,那早就成为别人的晚饭了。想要活下去,就没有时间胡闹。有的地方,我们必须学会一手遮天。部落联盟如今摇摇欲坠,你手里的,就是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的一线生机。”
她听着天东扯西扯耗了半天,终于稍微熬过了情绪的最高峰,开始能真正思考。
“一手遮天……那其他的所有的部族都会落入和刚刚那个一样的命运吗?”
“刚刚那个是棒打出头鸟。你会卸光自己的手脚吗?这次的危机是个教训,我需要你的身份去说,去让师傅他们彻底放下幻想。新的时代需要你的身份来作转折。”
“……新的时代……你确定手脚都听使唤了,我们就能从妖神的口中脱逃了吗……”
她逐渐冷静下来,自己一开始的勇气开始逐渐回到她身上。
“天上飞的鸟那么脆弱,下地几乎什么都打不过,不照样活的好好的。这是我们飞上天空的翅膀啊,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们是打不赢妖神的嘛。”
天从她身上看不到恐惧,也不打算继续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一直鼓捣的那些“发现”,此时还在真正的狼窝里等着他呢。
“刚刚那群人……要是换你师傅,他能不能一个人解决?”
天刚要走,那人突然又补问一句。
“我都行,他凭什么不行?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起我师傅了?你不是一直当他最强吗?”
天感觉她说这话莫名其妙。
“没有,就是……我不一定能看懂,晚上我能偷偷过来问问你吗?”
那人说话突然没准头,天完全感觉不出她什么意思,一时没绕过来。
“大可不必,我晚上不在。我要睡狼皮床的,不在这鬼巷里睡觉。”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他甚至不知道叫啥的这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