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去了,我就是来叫你的。你看看你在这家里完全没有事干,干嘛不出去?我偷偷进来你一下就发现了,就你那个感知水平,肯定是什么也没干才发现我的。有这空发呆,干什么不出门转转?不管要干什么,出门都比你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要好吧?”
“我有我自己的事。”他听出面前这位心态的变化,面对自己的师弟,他终于觉得不该这么搞人心态,想着找些理由:
“心结会影响我的认知,在心结解开之前,我不想出去污染我已有的认知。”
那来者终于有些动摇,但动摇只持续了不过几秒。毕竟他们三人都是天赋异禀,脑子灵光才被特招的,这种东西自然不会让他被劝走。
“迷途知返不是更好吗?这有什么所谓啊,生在这世界,完全不被污染也太扯了。人总归是会受到周围人影响的吧。只是多少和正反面的区别而已。”
“确实如此。”那师兄点点头,“但是我还是没法保证,我出去能忍住不杀你养的那些狗什么的。我的心魔现在我还压制不住,直接接受不太好。”
这一下就把天聊死了。那师弟突然感觉没什么话好接。
他是知道这事起因的。从前与妖兽的一次日常火并中,他师兄的全家,包括刚出生还不会说话的兄弟就这么直接全没了,全家就剩他一个,这种巨大的打击,还是不太好谈的。关于他师兄对于妖兽见一个杀一个的深仇大恨,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要不是他们所在的这个部落主要是坚守种田,从不挪窝,基本不养什么动物,怕是他这个师兄早就离家出走了。
失去所有家人这种事他可是感同身受,毕竟他也只有一些他养的动物陪伴,这种事件目前看来几乎不可调和。
这一下就聊不下去了。
“所以你还是快走吧,我自己的心结,就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那师弟没什么话好说,一下卡住,只好悻悻地离开。
离开他师兄那比周围的人们家里脏的多的房间,他心情并不甚好。
死结这种东西他见多了,若死结是绳子,那也许只是难解。但这种事,他却没什么办法。
像他们这种孤儿,安排给族里的生产组一起照顾,吃喝不愁,没有人管,说是自由,但还是多少有点六神无主的。毕竟他们的年纪还小,虽说时代原因全都民风彪悍,但并没有什么安全感。
幼体在这种什么都挡不住的破房子里,回忆起真真切切的鲜血浸透的历史,那感觉当真真切,完全不是这种安全的年代呆在家里的感觉。
就算部落里有人守夜,就算被特招出来属于天赋很好,实力很强,甚至比守夜的本人还强得多,不能也让他在只有大火堆那里有光的世界感觉到一丝恐惧。
他也正是因此才养那么多动物的。
虽然他单名一个天字,在那个年代颇有顶天立地大人物的寓意,他的师傅听了也说他配得上这个名字,但他还是有自己无处安放的恐惧。这份恐惧,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萌芽了。
他的那个师兄,至今也真的完全一个人,完全没有和其他人抱团取暖住在一起,和埋葬了他那还不会说话的弟弟呆在同一个房间,甚至因此与其他人疏远,在他心中,更配得上这个名字的,理应是他这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