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仓却说:“姜兄说的没错,倒霉咱认呐!论辈分我是当今天子的叔辈,先帝在时家父也曾居高位,但饮酒误事误伤了人命被削爵为民落魄到变卖家产的地步,多亏刘禹大人可怜给我按了个差事,不然我穷的该要饭了!可怜虫这个名号当之无愧!”
姜武拍了拍刘周仓的肩膀:“行啊,现在饿不死了还有酒喝呢!这位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吧!”
刘周仓抱拳道:“赵侯英武谁人不晓!只是没机会结交。”
姜武道:“这不来机会了吗?赵侯点名要见你,你算交上好运了!”
刘周仓点头哈腰表示忠心,模样挺可笑。姜武道:“赵兄,刘周仓和我交情过命,他的宗正府做都司空丞,有话尽管问他。”
刘周仓道:“小弟我没啥用,平日里做点修补宫殿制瓦烧砖的小活,也监管羁押获罪的宗室。”
赵遵道:“晋王府的事你听说了吗?”
赵遵一句问话出口,刘周仓脸上略显尴尬,“嘿,你这是什么表情!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姜武敲打了刘周仓两句,“哎,晋王府出啥事了?”姜武也十分好奇。
刘周仓犹豫了一会儿:“宗正大人交代过这事不能外传,赵侯既然提起了,想必也是知情人,不错,晋王府确实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停!到时辰了,咱们花御坊边喝边聊!”姜武把二人请到了花御坊,赵遵自然不会让他掏钱请客,一番推让之后姜武才答应让赵遵做东。
“晋王刘合那是当今天子的贵人,当年夺嫡的时候全赖晋王千岁全力支持,天子对晋王也是无比信任。晋王的食邑沃野千里不说,他的几个儿子也都封了侯爵食邑亦是富庶之地。”刘周仓说出了开场白,“刘合为人好色,老婆多的自己都记不清,心血来潮娶一个过几天没了兴趣就养在府里不再问津。刘峙是刘合嫡长子,早早地被立为世子。这厮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闹出和庶母乱伦的事一点都不稀奇。这类的丑闻在宗室内司空见惯,刘合本人知道了都不见得会管,只是发生在窦太后国丧期间才引得皇帝大不悦。按常理说也就抓起来圈禁几年的罪过,他偏偏逃跑了。晋王颜面大失病倒在榻上,皇帝令宗正大人选派得力官员去晋城查案,结果派谁谁称病,哪个都不愿得罪晋王,皇帝骑虎难下大发脾气。”
“刘峙脑子有病吧,圈禁二年的罪过非闹到杀头不可?”姜武话糙理不糙。
赵遵嘀咕道:“确实有病。”
“是啊,又没人逼他潜逃!”刘周仓附和道。
“嗯?”赵遵点点头,“刘兄说得好,倒好像有个人事先通告了刘峙,恐吓被逼之下刘峙不得不逃。”
刘周仓道:“出首告刘峙的那小子也不是好东西,与刘峙狼狈为奸做了不少坏事,自己把婆娘送人反过来倒打一耙,吃里扒外出卖主子。现在押在我那里做苦工,放出去准被人灭口!”
“赵兄,我不藏着掖着,你问这么细不是没缘由的吧?”姜武道。
赵遵说:“先父与晋王交情莫逆。”
刘周仓忙劝:“这趟浑水蹚不得!除非陛下强压硬派,否则绝不讨这个差事!”
姜武道:“刘峙这小子逃得无影无踪,大周容不下他,他不会鬼迷心窍叛逃匈奴吧!抓回来必死无疑,还会牵连亲族。”
赵遵向二人致谢:“多谢二位兄长劝道,小弟从命便是。”
“来来来,喝酒!让那些糟心事见鬼去吧!”
“父王喝药了。”刘贞喂刘合喝下了汤药。刘合嘴歪眼斜汤药顺着胡须流满前襟,样子十分可怜。
“你们都下去吧!”刘贞轻叹一声打发下人去休息。她想单独陪伴老父亲。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刘合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把刘贞吓了一跳。
“爹,您……”
刘合把盖在身上的被褥一甩跳到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你那药太苦了,明天换成糖水。”
“爹,您没病!”
刘合揉了揉自己地大肚子:“爹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假病躲起来看看形势,找到那个逆子了吗?”
“还没有,派了很多队人去找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
刘合气的以拳砸案:“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早就该废了他,免得今日之耻!”然后放缓了语气,拉着刘贞的手说:“你要是个男儿多好啊,爹就省心了。”
“爹,弟弟他虽然荒唐,可他没有胆子违抗皇命,而且他自幼长在深宫,未经历风雨没有独立外逃的本事啊!”
“哼!有人想算计本王,你那个蠢货弟弟给人耍啦!被人绑架了都说不定。唉,是为父的纵容把他害了!”刘合悔恨交加。
“父王,弟弟他……他不会往北吧!”刘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刘合把眼一闭:“晋王世子投敌,那为父就没脸活着了!”
“公主……公主……”在殿外候着的小宫女突然呼喊刘贞。
“怎么了?”
“华阳公主府解姑娘来了,非要见您!”
刘贞皱眉道:“玲珑?她来做什么?”刘贞刚要出言拒绝见她。
刘合眼珠一转:“等等,我这个堂妹可是人精一个,我倒想听听她女儿这个时候来有什么话说。”说着重新躺下盖上褥子装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