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问程老爷子,那些官员们呢?平日里既是这样精心照顾庄稼,那这回她回来怎么一个也没看到?
程老爷子一听,就连连摇头,还叹口气,搓了搓手说,唉,这些当官儿的可真是挺辛苦的,不像那些原先他见过的那样,整日里就是会吩咐指派底下人做事,他们可不一样,可真是每天田间地头里的到处走着看着的,有时候比他都勤呢,真是上心。
程老爷子直感叹,又看着程木槿道,这不,就前两天,他们就说得给庄稼再上些药才行,说咱们村这地有点儿贫,这上些草药汁子能肥点儿,就是这用的量大,他们得回去县城里去配药。这不,就留了一个跑腿的在这边看着,剩下的就都走了。就刚刚,那个人也在人群里站着呢,就是没穿官服,槿丫头怕是没瞅着。
说着,老爷子就又问:“槿丫头,那草药汁子水儿也能增加肥力?爷咋没听说过呢?这怕不是也是书本上记的吧?
哦,这个呀。
木槿闻言,便微微一笑,摇头告诉程老爷子,她也没听说过,或许是她看的书本太少了吧,也或许是那些大人们自己家的偏方,这倒是说不准。
程老爷子最信她大孙女,听了就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叹息,说这读书就是好啊,他种了一辈子地了,竟不晓得草药水儿除了能治人,竟是还能给地上肥力,啧啧,真是厉害啊。
可不是厉害么。
程木槿听着,就微微挑了挑眉,眼里笑意盈然。
什么草药添肥力,都是骗人的。就是有,也不是这么用的。还不是那些人为了避开她胡诌出来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要不说这当官的就是心眼多呢,即便是并不看好她这个县主,可又碍于皇命,不得不接纳她进建塘司里,那怎么办呢?就怠慢给脸色不配合呗,反正就是耍心机给添堵。
可这添堵也不能把人得罪死了,毕竟不看她这点薄面,那还得看郑侯爷呢,是以就得有个分寸了。且他们也不傻,也不会因着不待见她而放弃到手的功劳,是以,对庄稼还是该上心还上心的。于是,你看看,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对着程老爷子,那也还是有说有笑的,让老人家觉得他们是好人是好官,打心眼儿里还认同他们,可对她这个县主呢,那就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以表达对她这个做县主的干涉他们建塘司的事情的不满,呵呵,好会啊。
程木槿越想越好笑:你说说,这就是干实事的人,那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呀,一点儿亏不能吃。
心里不想拜见她,就躲到乡下看庄稼,可她到了家门口也不拜见就说不过去了,于是,他们就搞出了个什么给田里上草药增肥力的鬼画符,还花那么大本钱去弄草药做样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这可真都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