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道:“宁娘子处事果断心思机变,东宁很是佩服。”
佩服?佩服什么?佩服她这么胡来乱来,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儿戏报复那舒家的丫头?
一番话听的众人迷惑不已。
宁小娘子却是一个愣怔,仿似没想到程木槿会这样说,于是便又狠狠一马鞭抽到地上,鞭打的土石乱飞。
众人一时不防,却被这灰土呛得连连咳嗽,匆匆躲避。
墨枝也是要拉了程木槿躲避,却被她轻轻避开了。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始作俑者。
宁娘子亦是瞪着她,马鞭直指过来,大喝一声:“你佩服我?佩服什么?是不是故意嘲讽本娘子?”
程木槿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只站在那里,直待那扬起的尘土在身前徐徐落定。
这才看着宁娘子那瞪大的眼睛,淡淡如水道:“本县主说什么,宁娘子聪慧过人又岂会不知晓?本县主只是希望宁娘子莫要再在本县面前扬鞭子了,这于理不合,若是再有下次,还请宁娘子莫怪本县无礼。”
程木槿对这个小娘子颇有些好感,亦不觉得她的所谓嚣张是真嚣张。或许只不过是在边地待得久了养成的习惯而已,只听闻打马扬鞭在街市,却未闻欺凌弱小于乡间;又或是因着镇国公回京荣养,权势交迭,为防某些敌对之人的落井下石,打压府门宗族之势,而特意做出来的样子罢了。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无可厚非。在程木槿看来,亦都无伤大雅。只是,凡事皆有度,她如今既已是县主,便自有她的尊严所在,不单要维护她自己,也要维护她的东宁县她的下属的尊严,故而,她是万万不能纵容这个宁娘子做出如此举动欺到她的头上来的。即便她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呵。”
宁娘子似是没想到程木槿能说出这番话来,就又是一怔,可随即却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程木槿见此便温声道:“无论如何,宁娘子特意前来告知,东宁还是很感激的,您若是能和东宁好好说话,东宁亦是感激不尽。”
这个宁娘子不过是娇生惯养惯了,心性却不坏,也听得进话去,程木槿不会与她计较,还是会和她好好说话的。
程木槿讲的一口吴侬软语,温软轻慢,甚是能安抚人心,那小娘子听得便忍不住脸上的戾气少了几分。
她似是觉察出自己落了下风,便又抬高了下颌,举起马鞭,可又想到什么,还是慢慢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