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着写字儿,一个大声读字儿,一大一小,都那么好看。
真好啊。
程老爷子就又是高兴的不能了,直把一张老脸笑出了菊花褶。
老爷子暗自下了决心:他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好好活着,最少比原先也要多活个十年八年出来才够本儿。到时候看着大丫头成了亲,出来进去的有人侍候着,再生好几个孙男娣女出来,还都像她这么聪明,长得也这么好,那他就能欢喜地放心走了。
程老爷子想着,就狠狠一攥拳头,不行,他还得寻个空当跟老儿子说说,大孙女这都十八了,眼下这都五月份了,一年眼瞅着过去就十九了,那个京城里待着的姑爷咋还没给寻着呢?这是不是没给上心呀?
那可不行,得赶紧着。
……
转眼又过去两日。
程木槿还被拘在家里养身子。
程老爷子和程何氏老两口答应她,说是再歇两日就让她出门看庄嫁去,要是想去县城走走纾散纾散就去,都行。就是再不能只想着待在屋子里每日里写写画画的了,这个病就是劳心劳出来的,那些写写画画好是好,可也太耗费血气了,可得悠着点用,晓得不?
程木槿能说不行吗?
不能。
这可都是老人家的一番疼爱之心,且,程木槿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便答应了,再也没有提笔画画,雕刻东西,而是有事没事就躺着,或是在院子里转一转,看看花花草草的,有时候还站在院子门口稍高处,远远地看看那大片的棉花地,只觉得心情舒畅。
这日,她正坐在廊檐下,一边看着院子里的花草,一边想着她京城里那处院子里的丁香花树。此时此刻,已是过了它的花期,应是快要开谢了吧?那绚烂的落英缤纷是否已铺满了小院的青砖地?
正想的出神,忽然,院子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程小杏的脆利大嗓门。
“大姐姐,大姐姐,老叔回来了,让你快摆了香案接圣旨,是皇上下的!”
圣旨?
程木槿蓦然一怔,随即,一双大大的杏眼就深若潭水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