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晓得她大姐姐不愿意她总是计较这些事,也没敢多说,只说大伯娘话里话外真招人烦。就是说这大院儿咋咋好,还巴结她爷她奶,说的那话都恨不能把她爷奶供起来。还甩着个帕子总哭,说她家咋咋的难,大树哥的新媳妇咋咋的难娶,真是气死人。
程小杏像大人一样叹气,学着程何氏拍着腿说,就这,临走了,她奶还要拿东西给她带回去。这回可不是大伯娘自己偷拿的,而是她奶亲手给的。她咋就想不明白呢?她奶前几天还念叨大伯一家不听话,不省心,那咋转眼没两天就又给哄住了,还拿东西出去呢?这些东西可都是大姐姐挣回来的,眼下家里这么多人都靠着大姐姐一个人养活,那她奶咋也不跟她大姐姐说一声啊?
程小杏一口气念叨完了这些,就立马闭了嘴。
又小心看看程木槿,小声说:对不住大姐姐了,她也知晓大姐姐不爱听她说这些,可是这也都是因着她们家带累了大姐姐,她心里难受呢。
程小杏一双眼睛清的见底,说要不然,大姐姐有那么多银子,想过啥好日子过不了?就是再招了几个丫鬟进来服侍也是轻悄儿的,可现今可好,还要操心他们一大家子的事不说,还得看那不愿意看的人进她们家门,还得拿东西打发那人,她可心疼她大姐姐了呢,这都是因着她自家没用啊。
程木槿微笑着听,两只清亮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她并不指望自己做这些事能得到什么回报,只因说到底,那也都是为了她自己过的更好,都是私心呢。
可若是有人能晓得她的这一片心和她的辛苦,亦是晓得她其实也可以不这样做的,那她还是心里欢喜的。
于是,程木槿便想了想,就问程小杏,家里以前的猪和鸡是不是都卖掉了?现今养的是不是后来再买了的?
程小杏一怔,她不知晓她大姐姐怎地突然问起这个,又问这个做啥?可还是点头说是,之前她爷她奶为了还他爹欠的债,早早的就把家里一头还没长成的猪崽和几只鸡都卖了。后来大姐姐替还了债以后,又紧跟着是过年,再就是盖院子,等搬了来以后,她奶就又让大树哥跟着一起去了趟县城里,买了两头猪,十几只鸡回来。
说到这儿,程小杏还满脸可惜,掰着手指头念叨说,家里那头小猪仔还是她一直喂着的呢,还有那些鸡,也都是她给剁鸡食,这还没长大呢就给卖了,她可心疼了呢。
说着说着,小丫头就突然瞪着程木槿看,急着问她:咋的了?大姐姐,你咋知晓家里又养猪和鸡了?你是闻到那鸡屎味儿了?
那咋回事啊?那些猪和鸡都离得远远的,她们也没跟她说买猪买鸡的事儿啊,那咋还能闻到味儿呢?
说着,程小杏就耸着鼻子四处闻,满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