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兄弟,心中可是有什么忧虑?”张正道将这白衣秀士唤到大路一旁的树下,与他谈心。
王伦迟疑道:“寨主,小可怕有负寨主重托,不能赚得那曾头市将马匹赶出来。”
张正道笑道:“你无需多虑,此事只需按照先前商议的说辞,为人嚣张跋扈一些,你越是胆战心惊,便越会出错。”
王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想到自己兢兢业业为山寨建设,贡献自己的才学,为何始终得不到寨主的信任,还将这般凶险之事,交于他来做。
张正道指着躲藏在树林中的攻山军,笑道:“有这么多山寨弟兄在背后支持你,放心大胆去干!”
“待你回来,记你首功!”张正道拍了拍王伦的肩膀。
王伦见这差事避无可避,只好苦着脸道:“寨主,若是小可有失,万望念在兄弟情义上,救一救则个。”
“放心,若是你和乜恭有失,我便起全寨之力,也要打破曾头市。”张正道郑重道。
王伦感激道:“寨主,小可这便上路。”
“速去速回。”张正道再次嘱咐道:“切记,要显出州府官吏的张狂劲。”
王伦点点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转换心态,带着乜恭,连同两个往来通风报信的喽啰,四人骑着山寨里为数不多的马匹,一路狂奔,直奔曾头市去。
待张正道回到众人躲藏的林子里,凌光、文仲容二人围了上来,担忧道:“寨主,那曾头市会不会有所怀疑?”
张正道摇头道:“曾家五虎盘踞在曾头市多年,行事霸道,无人敢招惹,早已是凶名在外,且仗着一身武艺,横行无忌,即便生出什么疑虑,也不会太过在意。”
“军师曾说过,咱们以郓州知州梁世杰要大修武备,剿除治下贼寇的名义买马,曾头市必不会有所怀疑。”凌光叫道。
张正道笑道:“无妨,若是曾头市不上当,还有一个锦囊妙计在身。”筆蒾樓
说完,环视一眼,见攻山军的喽啰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瘫在林子里休息,四天的急行军,这些汉子没有掉队,已是难得。
张正道吩咐道:“待儿郎们休息好了,起来埋锅造饭,今夜好好休息。”
曾头市离此地尚有一二日的路程,足够麾下喽啰们休息。
凌光道:“寨主,可要扎下营帐?”
此时已是十月中的天气,虽是不冷,却也有了些许凉意。
这次下山,张正道一是为了给曾头市一个教训,二也是想检验一下攻山军的军纪。
凌光和索贤俱是出身草莽,他们操练的喽啰,自然不会如军队那般军纪严眀,但好在有闻焕章在,平日里也观摩过这些喽啰操练,给了不少建议。
经过四天的急行军,张正道对梁山的战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若是闷头赶路,这些喽啰毫无怨言,一个个正是壮年,健步如飞,没有人掉队。
只是此刻到了地方,却都瘫在地上休息,散乱无序,有一些喽啰的刀枪都撇在一边,不管不顾,只是闷头大睡。
张正道暗自摇头,这些喽啰,在身后摇旗呐喊助威还成,若是真上了战场,只怕一触即溃,掉头就跑。
再屈指一算,张正道皱眉不已,离着林冲被高俅陷害,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要到政和四年十一月底,林冲才会在柴进的举荐下,投奔梁山。
到那时,山寨中的喽啰,才能接受到禁军教头的正统操练,战力才会提升。
想到此处,张正道暗自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今夜就在这林子里生火。”
凌光起身,将攻山军的小头目叫了起来,吩咐底下喽啰们,埋锅造饭。
是夜,众人便在这夹滩镇不远处的林子里修整等候。
这一等,便是一天两夜。
待到第三日午时,但听马蹄声响起,有一匹快马自北向南,飞奔而至,到了近处,那马上端坐的人,跳了下来,朝着林子里喊道:“寨主,成了。”
却是跟随王伦一同去往曾头市,往来通风报信的喽啰。
张正道带着凌光、文仲容转出林子,那喽啰赶忙上前行礼道:“寨主,那曾头市的人,赶着百来匹好马,朝着郓州方向来了。”
“谁人领头?”张正道大喜。
喽啰回道:“打头的是史文恭,还有曾家五虎中的老二曾密,带着三十多个庄户,赶着百来匹马,已经离此地不远了。”
张正道又问道:“王伦和乜恭头领呢?”
喽啰回道:“两位头领怕曾头市不中计,还留在曾头市中。”
暂时已经顾不上王伦和乜恭,张正道挥手示意报信的喽啰,将马牵到到林子里去修整。
“传令下去,备战!”张正道一声令下,文仲容和凌光俱是叫道:“得令!”
站在路边,深深看了一眼那林深幽静的官道后,张正道转身进入密林。
日头西斜,秋风送爽,偶有林间野物,自草丛中窜出,越过官道,而后又钻进林子里,消失不见。
这时,一阵健马嘶鸣之声,自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