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潋滟,波光粼粼,夕阳洒在水面上,映射出一片金黄。八百里水泊秋色,令人沉醉。
凉风习习,带来一些秋意!
坐在屋前向山下张望的二人,却是一阵沉默。
闻焕章率先开口道:“寨主,想我山寨草创,兵不精,将不猛,若是攻打曾头市,只怕会损兵折将,徒劳无功。”
“如今已是入秋,若是短时间内,不能攻陷曾头市,待到寒冬腊月,粮草补给难以持续,此战实难取胜。”闻焕章劝谏道。
张正道心中自是明白,梁山如今看似头领众多,可是却没有一个勇冠三军的猛将。
这些人中,也就刚刚投靠来的抱犊山三力士,颇有些勇武,却也抵挡不住那曾家五虎。
若无意外,那曾头市中还有一员可以斗败林冲的史文恭,端的是难以抵挡。
还有那苏定,亦是难敌。
七员猛将,外加可战之兵五千,这曾头市,不好打啊!
收回目光,张正道叹道:“军师所言甚是,我梁山看似兴旺,却都是些未曾经历过战阵厮杀的赤脚百姓,那曾头市兵精粮足,且以逸待劳,实难征伐。”
“寨主能认清梁山形式,实乃山寨弟兄之福。”闻焕章目光中带着欣赏之意,若是张正道怒发冲冠,不顾阻拦,一心要下山讨伐曾头市,他便立刻离了这处,只因眼前这人不是明主。
张正道苦笑一声,道:“军师休要说笑。”
摘下脸上的饕餮面具,张正道揉了揉面庞,凝重道:“想我梁山,立寨短短半年,虽有十数位头领,却没有一员骁勇善战的勇将,此为梁山眼下之困。”
闻焕章看着张正道露出面容,突然问道:“我见寨主遮掩面目,又化名‘天道’,可是要掩藏什么?”
张正道实话实说:“不瞒军师,如今我亦是郓州清河县巡检司知寨,治下三百土兵,管着清河、阳谷、寿张三县乡野治安。”
闻焕章心中一动,沉吟片刻,而后笑道:“寨主,闻某想出一计,可为山寨取回那五十匹好马,另外还能再多赚上它五十匹马来。”
张正道问道:“军师快快说来。”
闻焕章便低声耳语几句,直说得张正道频频点头,露出笑容。
“军师大才,若是此计可行,保管那曾头市吃个闷亏。”张正道大笑道。
闻焕章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只是此计还需些完善一下,以免被那曾头市看出破绽。”
张正道则道:“地点选在哪里,还请军师费心。”
闻焕章点头道:“明日可派人下山打探曾头市的虚实,方能定计。”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送走闻焕章之后,已是夜幕降临,山寨之中,点点灯火荧煌,远处水泊似海,卷起细浪。
张正道躺着床上,思忖接下来的谋划,不知不觉,已是酣然入睡。
这段时日,连番与家中妇人寻乐,张正道有些亏了身子,这一夜独自在房,却是睡得极其香甜。
一夜好睡,直到天明。
张正道起床之后,戴好面具,打开房门,见阮小二早在门外守候,有些惊诧。
“二哥,怎地这般早?”张正道笑道。
阮小二连忙见礼,而后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喽啰道:“将洗漱之物,送到寨主屋子里去。”
两个喽啰将粗布巾、一盆清水、还有漱口水等物,都放到屋中,而后退了出去。
张正道取下面具,洗漱一番之后,见阮小二一脸严肃,便问道:“二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你我兄弟,知根知底,哪里要这般生分。”
阮小二叹了口气,而后直言道:“寨主,那曾头市,打不得。”
张正道略带疑惑,这汉子一大早守在门外,竟是来劝说他不能打曾头市。
“二哥怎地如此说?”张正道将那面具再次戴好,坐了下来。
阮小二道:“这梁山大寨,乃是俺们兄弟亲手创建,如今日渐兴旺,每日来投山的好汉络绎不绝。”
“但是寨主,山寨的实际情况,我却知道。”阮小二面露担忧,说道:“水军虽有一千,却是不能上阵厮杀,凌光兄弟的‘攻山军’,也才编练不久,亦是难堪重任。”
“我梁山眼下,实难打破那曾头市!”阮小二叫道。
张正道心中欣慰不已,阮氏三雄中,顶数阮小二最为心细,做事稳妥。
可以说,水泊梁山,便是阮小二亲手创建,自然最了解山寨的实际情况,并没有因为有着十几个头领,三千多喽啰,就狂妄自大。
昨日在聚义厅中,群情激愤,阮小二虽是恼怒那曾头市的霸道行径,却压制着怒意,一言未发。:筆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