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伙计取出一只鹊画弓,来到后院水亭处,朝着远处,搭上一支响箭,射将出去。
一声脆响过后,便见芦苇荡中,划出一只小船,店伙计朗声叫道:“快划过来,寨主要上山。”
那船上的喽啰心中一惊,加快动作,将小船靠岸。
“可要唤来山寨中的大船?”领头的喽啰问道。
店伙计摇头道:“寨主急着回山,便坐你的快船。”
那喽啰大喜,前段时间,寨主坐了巡哨头目何成的船只返回山寨,转眼间,那何头目便摇身一变,成了踏浪水军的副统领。
今日寨主若是能坐自己这只小船,岂不是也有机会,再往上提拔提拔。
店伙计返回店内,请张正道来到水亭处。
“见过寨主!”小船上的三个喽啰,恭敬行礼问候。
“辛苦三位兄弟,送我上山。”张正道负手而立。
店伙计则是先将张正道马匹上解下来的沉重包袱,递送到船上,而后扶着张正道上了小船。
那领头的喽啰,说道:“寨主站稳。”
船楫划动,小船离岸,朝着水泊深处荡去。
湖光粼粼,但见水面宽阔,湖风拂面,带来些许凉意。
张正道凝目远眺,瞧见两艘长二十余丈,宽十余丈的巨大客船,自远处,破浪而来。
打头的小喽啰大喜叫道:“寨主,那是平海水军的船只。”
依稀看见那船上旌旗招展,一面鲜红色的彩旗上,绣着“平海”二字,另有一面白底彩旗,绣着一个“阮”字。
待两艘客船驶到近处,那船首立着一个光着臂膀,胸前纹着一只青郁郁豹子的膀大汉子,看见小船上负手而立的张正道,大喜叫道:“停船。”
“寨主哥哥,想死小五哩。”阮小五高声叫道。
张正道见他气势凛凛,亦是笑道:“多日未见,五哥却是威风八面。”
小船靠在客船旁边,张正道自放下来的绳梯,上了这艘踏浪水军的战船之上。
那小船上的喽啰,则是将寨主带来的沉甸甸包袱,亦是让踏浪水军的弟兄,用绳索系紧,扯拽上去。
张正道入到客船内,方觉开阔,一间一间的舱室,可容纳五七十人,四壁施窗户,如房屋之制,上施栏循,采绘华焕,而用帘幕增饰,里面铺设有桌椅床铺,供人休息。
阮小五笑道:“寨主哥哥,快请坐。”
见张正道四下打量,阮小五便介绍道:“这两艘快船,乃是从合蔡镇买来的,足足花费百来贯钱。”
“听说是从两个上了岸的船家手中买来的,这些装饰之物,也都一并送了。”阮小五指着桌椅床铺,说道:“本来想要都拆掉的,但是王伦兄弟说,这两艘客船,不适合做战船,即便是拆了,也没办法改装,只先保留着,用作往来运输。”
张正道点点头道:“这客船确实不适合做战船。”
阮小五苦笑道:“那去买船的兄弟回报,说战船实难买到,只能先买些这等客船和货船,已充山寨之用。”
张正道看着方才乘坐的那只小船,消失在芦苇荡中,转头问道:“五哥,你们这是在训练水军?”
阮小五笑道:“闻先生吩咐我去西山酒店,将那投靠来的五十几个弟兄,都接到山上。”
“闻先生?”张正道想起一人,连忙问道:“可是闻焕章?”
阮小五道:“就是他哩,说是哥哥请来的军师,已在山寨住了月余时日。”
张正道大喜,想不到这人真的说话算数,前来投山。
阮小五吩咐船上的喽啰道:“我先送寨主回山,让另外一艘去西山酒店。”
小喽啰去了,在船尾挥动旗号,两艘客船,便错开船身,一个回转梁山大寨,一个去往西山酒店。
张正道见船上的汉子,各个彪悍骁勇,黝黑精壮,满意地点点头道:“五哥这水军,编练的不错。”
阮小五笑道:“山寨投入恁多钱粮,我这水军若是没个样貌,如何说的过去。”
这汉子说的都是心里话,自打梁山挑起大旗之际,便优先发展水军,“平海”、“踏浪”两支水军,俱是满员。
这一千水军,自山寨中的一众喽啰里,精心挑选出来,每日好酒好肉,银钱似水一般的靡费,直心疼的王伦,一见到阮氏三雄,就眉头紧皱,生怕他们是前来讨要钱粮的。
张正道笑道:“好好操练,眼下有桩要紧事,需要你这平海水军去办!”
阮小五站起身形,拍着胸口豹首,大叫道:“平海军儿郎,任凭哥哥差遣。”
张正道见阮小五激动,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此事容后再议,如今山寨有多少弟兄了?”张正道询问道。
阮小五回忆了一下,蹙眉道:“怕不下去三千多人。”
“寨主哥哥却是问错人了,小弟整日在水寨中编练水军,倒还真不太清楚山寨有多少弟兄。”阮小五挠了挠头皮,有些赧颜。
张正道换个话题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除了闻先生上山,还有哪些大事发生?”
阮小五道:“七郎和索贤兄弟,带着二十个好手,去往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处,将取那五十匹好马,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柴大官人先前资助了梁山大寨五十匹北地战马,却因为没有人手,便暂且寄存在柴进庄内。
张正道离开梁山不久,阮小七和索贤,便挑选了二十个懂马的好汉子,赶赴沧州,去取马匹。:筆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