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收整利落,带着燕青,跨步来到后堂阁儿里。
见到张正道、栾廷芳、索超三人,卢俊义率先施礼道:“三位贵客,今日能来卢某府上,蓬荜生辉。”
索超大笑道:“卢员外,再次登门讨教,此番不会再拒绝索某了吧?”
卢俊义在主位上落座,笑道:“索将军哪里的话,前番却是卢某身体有恙,失了礼数,今日定叫将军乘兴而归。”
索超大笑,而后将手指向张正道,介绍道:“这位乃是郓州清河县巡检司知寨张正道,旁边这位是他寨里的弟兄栾廷芳。”
张正道见礼道:“多听闻卢员外大名,一直无缘拜会,今有索超将军引荐,倒是有缘一睹员外风采。”
这番话却是发自张正道的内心,难怪这卢俊义盛名在外,单单只看样貌,已觉其人便是慷慨英雄之辈。
这人生的是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堂堂,酷似天神降临人间。
卢俊义二十五六的年岁,正是英气勃发之际,只端坐在那里,便有一股豪气冲天之势。
此人,不愧是名满河北的“玉麒麟”!
卢俊义回礼道:“昨日听小乙说起,张知寨不远千里追捕贼人的义举,卢某深感敬佩。”
张正道摇头道:“说来惭愧,始终未将那伙贼人擒住,不敢称功。”
卢俊义笑道:“男子大丈夫,学成武艺,便要似知寨这般,显扬天下。”
张正道听他如此言语,心中寻思,难怪日后那吴用只是用一番漏洞百出的言语,便能说动此人离家,看来的确是个莽撞汉子,只知打熬气力,不知人心世道之恶。
“卢员外,时日不早,不如较量一番,教索某见识你棍棒的厉害。”索超急如烈火,不再与他客套。
卢俊义大笑道:“既然索将军手痒难耐,卢某就舍命陪将军使上一棒。”
“小乙,去马厩牵两匹好马来。”卢俊义吩咐一旁侍奉的燕青道。
“是,主人。”燕青乖巧回道,而后下去准备马匹。
卢俊义起身,请众人来到卢府后院中的演武场。
这卢家乃是大户,宅院繁多,其中一处空地,便改成了演武跑马之所。
卢俊义习练武艺,跑马争斗,俱是在这处演武场中。
不多时,燕青牵来两匹北地上等宝马,来到场边。
卢俊义客气道:“将军先挑选。”
索超看了一眼,便相中一匹甚少杂毛的枣红色高头大马,拎着他的金蘸斧,翻身上马。
卢俊义亦是不客气,自燕青手中接过那杆惯用的麒麟黄金矛,扯住另外一匹雪白色宝马缰绳,亦是踩蹬上马。
二人同时跑马入到场中,兜住马头,将兵器携在手里,准备较量。
场边,栾廷芳低声问道:“知寨,这二人谁更厉害一些?”
张正道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卢员外。”
栾廷芳疑惑问道:“知寨如何判断的出?”
张正道回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卢员外这般年纪,便已是享誉河北的‘玉麒麟’,枪棒之术了得,反观那‘急先锋’,虽是禁军好手,却是不曾显名河北、山东,只从声名来看,索将军便已落败。”
“当然,声名并不能说明什么,昨日你与索将军对阵之时,只过五十回合,他便气喘吁吁,显然那柄大斧,太过沉重,若是使得久了,体力不支,便会落败。”张正道盯着场中正在熟悉胯下马匹的二人,徐徐说道:“卢员外手中长矛,虽说不如金蘸斧沉重,但胜在灵活轻便,只要不出破绽,索将军难以赢他。”
“此外,这卢员外师出名门,自然更胜一筹!”张正道想起卢俊义与林冲、史文恭等人俱是“铁臂金刀”周侗的徒弟,索超岂能比拟。
说话之间,便听见索超一声爆喝,忿怒催马前行,轮起手中大斧,拍马来战卢俊义。
抖了一个矛花,卢俊义亦是轻喝一声,挺矛迎战索超。
二人在演武场中,斗在一处,只听得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二马交错,绞在一块。
这两人俱是神勇之辈,一时间杀的是难解难分。
一柄金蘸斧,莽先锋索超,舞的是虎虎生威,他力大势沉,杀法凶悍。
一杆黄金矛,猛麒麟卢俊义,抖的如鳞蟒出洞,他枪棒无双,神化无穷。
二人绞杀二十余合之后,索超便已是落入下风,只能挥动金蘸斧堪堪抵挡。
卢俊义掌中长矛,寒星点点,招式似直实弯,只又过了七八个回合,便一矛扫到索超右边臂膀之上,金蘸斧脱手而出,这汉子亦被打落在马下。
“好!”
张正道大叫道!
栾廷芳亦是看的目瞪口呆,索超竟接不住这卢俊义三十回合,若是换上自己,怕也如索超一般,只十几个回合,便会落败。
燕青倒是见怪不怪,自家主人什么本领,他自是一清二楚。
叫了一声“好”之后,张正道暗自寻思,这卢俊义并非痴傻,还知道给索超留些面子,斗够了三十余合,而不是十几回合,就将索超斗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