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府制须城,下辖平阴、寿张、中都、阳谷、东阿,外加清河县。
张正道治下的巡检寨,竟然统管其中三县的乡野村镇,已是极为难得。
蔡京这老儿,还算厚道。
捧着这些东西,张正道直接回了张家, 俏金莲两天两夜没见到自家男人,自是有些郁郁寡欢。
听见大官人回府,急忙放下手中的刺绣,跑进张正道的房里,还不忘顺手落下门栓。
“大郎!”潘金莲腻声叫道。
只是张正道正低头看着那巡历和批书,日后他的“工作”, 便是每月出巡一次,带着手底下的土兵,在这三县管辖内的荒郊野外晃悠,专抓些不开眼的毛贼。
每到一处,便要在当地设置的粉壁上“打卡签到”,另外各村保正手里也有一份印历,张正道每到一村,也要在保正手里的印历上“打卡签到”。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诬陷巡检未到,这些保正也要同时在张正道手中的印历上写下“彼月日、职位、姓名”,以互相验证巡历的真实性与可靠性。
此外,每隔半年,还要将自己这份印历,送往州府印押,主管官吏逐季点检,并在当日返还。
这一系列的流程设计, 可保证巡检没有偷懒,每月确实在外出巡查。
如果不出巡, 或者出巡辖区不全,则会受到徒一年的惩处。
若是令人代书粉壁和代签印历,巡检及代书者, 皆是徒一年。
至于那份批书,则是一分为二,一份印纸上写着缉捕及未缉捕到盗贼数、巡捉私盐、茶、香、矾、铜器、铜钱等禁物所受赏罚。
另一份印纸俗称“历子”,乃是随身携带的记录行程、事务的文书,也叫随身历、本身历。
此外,每次外出巡视,要留一部分土兵在廨舍,以应付突发情况,出巡兵士要严加约束,不可携带家属,不可带兵甲入州城和驿馆,更不许鸣锣,大张旗鼓出巡,骚扰地方百姓。
张正道细细看了一遍,长叹一口气,这想偷懒还不行呢,设计的太严谨了。
潘金莲见张正道不理她,只顾摆弄手中的两本册子,有些不开心了。
“大郎!”
潘金莲又是腻声叫了一下,张正道这才抬起头。
这妮子已经作妇人妆扮,只见她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俏金莲纤腰袅娜,缓缓来到张正道的身边,捶着他的肩膀,娇声道:“大郎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张正道抖了抖手里的巡历,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潘金莲摇头道:“奴家不知哩。”
张正道一把将潘金莲拉到怀里,笑道:“你家官人,做官了。”
潘金莲却是没有半点惊喜,焦急问道:“大郎,可是要去哪里做官?”
张正道回道:“自然还在清河县。”
潘金莲放下心中忧虑,可怜兮兮道:“大郎若是做了官,岂不是甚少时间在家?”
两天两夜没见大郎,俏金莲已是度日如年,魂不守舍,思念不已。
张正道点头道:“倒是会忙些。”
潘金莲搂住他的脖颈,喃喃道:“大郎,这叫奴家如何得活?”
张正道知道她已经食髓知味,搂着她的腰身,安慰道:“放心,又不是整日不回家。”
潘金莲却是真舍不得他离家,此前,未曾委身于他,还不觉得什么,自从那夜过后,俏金莲尝了滋味,便有些留恋那种感觉。
“去准备些热水,伺候官人沐浴。”张正道拍了拍她。
“这回不准跑了!”张正道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