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拉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摁倒在床上,叫道:“今日若不是见了她,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清河县张大官人,一连为十多个勾栏女子赎身,不光养了一个外宅,更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孙二娘的话语,越说越冷。
她接着道:“大官人, 艳福不浅呐!”
张正道的身子被压住,不知道她要做甚么,只是一道寒光,在黑暗中掠过。
“娘子,你拿刀做甚?”张正道惊叫一声。
孙二娘“嘿嘿”一笑,将刀举了起来,说道:“夫君你猜猜?”
张正道求饶道:“娘子,切莫胡来。”
孙二娘用刀挑开他的衣裤,冰冷的刀身,贴在张正道的肌肤之上,有些凉。
黑夜里,但见寒光点点,偶尔传来张正道的痛呼声,二人闹到五更天,方才睡了。
翌日,日上三竿。
张正道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两条有些不太一样的大腿,又摸了摸自己头发,苦笑道:“果然是夜叉,下次只怕是要留个光头了。”
孙二娘道:“夫君放心, 保管不动你的头发。”
张正道苦口婆心道:“你这……癖好,能不能改改?唉!我还是看看岳丈如何了。”
不理会孙二娘,张正道穿好衣裳,来到隔壁房间,陆小乙正在喂孙元吃药。
经过两日的调养,孙元气色转好,能吃能睡。
“岳丈,感觉如何?”张正道问道。
孙元笑道:“无甚么大碍,若是再吃上几碗酒,那便更好。”
张正道回道:“待岳丈养好身子,再吃酒不迟。”
正与孙元说话时,便听有人扣打房门,陆小乙打开门来,却见一个壮汉进屋,将一个包裹放到桌上。
“这是我家夫人给张官人的润笔费。”韦贵瓮声瓮气道。
张正道见他找上门来,也不惊诧,毕竟是地头蛇,打听到他们的落脚处,并不难。
只是没想到, 这韦夫人并非一无是处,还知道给他个甜枣吃。
韦贵又道:“我家夫人还说, 怕官人在城内有什么闪失,让小人留在身边听用,直到官人离开汴梁。”
张正道直皱眉,这韦夫人是什么意思?
孙二娘这时进到屋里,见有陌生人在,也没过多询问,只是小声与孙元说话。
张正道问道:“你家夫人,还交待了些什么?”
韦贵挠了挠头道:“我家夫人说了许多话,我却忘了。”
得,难怪做事毛愣,头脑却是不发达!
张正道只好又问道:“既然她将你留在我身边听用,那么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这是自然,小人都听张官人的。”韦贵道。
张正道想了想道:“你可知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家在何处?”
韦贵回道:“小人知道。”
“那便带我去林教头家。”张正道再不迟疑,决定先办正事。
当下,将桌上韦夫人送来的一百两银子拿与孙二娘,又与她嘱咐几句话之后,在韦贵的引领下,去往林冲家宅。
想到林冲,张正道的心中,不禁又生出一些感叹,后世有人爱他武艺高强,枪棒无双,是条好汉,也有人恨他窝囊,只爱惜自己前程和性命,懦弱妥协,护不住妻子一家,是个软蛋。
先是随波逐流,最终走投无路之下,才对现实失望,去到梁山落草为寇。
在张正道看来,这便是这世上大多人的宿命,本想安心度日,灾祸偏偏自来与你,任你本领高超,一样要受鸟气。
你若不服,想要一刀一枪捅破天去,却又敌不过那身居高位的高俅,只能将郁郁藏在心中,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