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狄县尉没有拒绝,随着张正道一起下楼。
此时,狮子楼里的宾客,早已散尽,那掌柜的连同店里的伙计们,不敢上前,只躲在柜台处,见到本县县尉来了,俱是松了一口气。
来到大堂的一角,张正道先是自怀里摸出一根蒜头金来,五十两重,塞到狄县尉手里,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狄县尉也是此中老手,痛快的将蒜条金收了,塞进自己的衣袖,笑道:“我早就听说清河县有位张大官人,年少有为,不成想却是在这里见面。”
张正道见这狄县尉听说过他,便也笑道:“早不曾拜会县尉,却是在下的失礼之处。”
狄县尉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张贤弟,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与我听?”
张正道回道:“好叫县尉知晓,刚刚本县的西门庆在楼上醉酒闹事,我家兄长武松出手阻拦,却不慎失手,害了那西门庆的性命,此事,烦请县尉转圜则个。”
狄县尉吃了一惊,本县的破落户财主西门庆,家中开有生药铺子,听人说也是一个使好拳脚的人,竟被人给打死了。
再一细想,狄县尉想起来了,前几日,县衙曾传唤过西门庆,判赔那清河县狮子楼纹银十两,原告恰恰就是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张正道。
狄县尉瞬间明白过来,感情这位是来寻仇的。
“他二人可曾动过刀枪?”狄县尉在县里任职多年,自然是对大宋律法娴熟,既然那西门庆已死,自己又收了张正道的金子,自然是要办事。
张正道笑道:“不曾动用过兵器,二人只是拳脚往来,我那兄长武松,没收住力气,便打死了这厮。”
狄县尉闻言露出笑意,回道:“此事却是好办,根据大宋律令,这斗杀致死,判脊杖二十,流一千里。”
“若是遇到官家大赦天下,在那牢城营里,也待不上几日,便可还家了。”狄县尉继续道。
张正道心中大定,既然不会判处死刑,只是一个充军流放之罪,以后自是好办。
“那就有劳县尉。”张正道拱手施礼。
狄县尉笑了笑,而后又道:“若是你那兄长,此时去县衙自首,这罪名,就更好办了。”
<b/> 张正道点头道:“稍带片刻,我这就叫兄长到县衙投案自首。”
狄县尉想了想又道:“至于知县相公那边,怕是也要费些银钱。”
张正道见他如此尽心尽力,毫不犹豫道:“知县相公那里需要多少,但听县尉吩咐。”
狄县尉道:“不多,五十两金,足矣!”
张正道回道:“稍后拿与县尉,此事还请多多转圜,日后定不会忘县尉大恩。”
见话已说开,张正道又叫孙三取了五十两蒜条金,拿与这狄县尉,请他代为转交给那阳谷县的知县。
狄县尉又收了他这根金子,便径自先返回县衙,提前安排此事去了。
任太医替武松上好药,张六取了一套新衣,替武松换上。
“兄长,一切都打点好了,怕是要兄长到那县衙,投案自首,只推说是失手害了西门庆的性命便可。”张正道小声对武松道。
武松拍了拍张正道的肩膀,笑道:“放心,你武二哥,命硬的狠。”
二人又互相诉说了几句话,众人便踏步离了这狮子楼,一齐奔那阳谷县衙,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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