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正道大大咧咧坐在主位上,端着下人送上来的香茶,喝了两口,甘甜美味。
这时,一个身影抢了进来,指着张正道骂道:“小贼,你还敢来?”
张正道看着王三官怒发冲冠的样子,笑道:“吾儿,怎可这般无礼?”
王三官听张正道唤他做儿子,当时怒了,举起拳头就要打。
却听见林氏在外面大喝道:“三官,不得无礼,还不收起你的拳脚。”
王三官回头看去,只见林氏快步进门,拉扯住王三官的拳头,怒斥道:“你这孽障,好生没道理,怎地只会耍弄拳脚,不听娘劝。”
王三官见林氏发怒,亦是不敢与她顶嘴,只好站在一边,怒视张正道。
见林氏生气,张正道放下茶盏,笑道:“夫人,三官年纪尚小,不懂得礼貌,说来也是我的过失,这样吧,过几日,我便要南下杭州一趟,让他跟我出门,去外面见识见识,也好过窝在家中胡闹。”
林氏一听张正道要出远门,却是不喜,这杭州府离这清河县相去甚远,只一来一回,小则半年,多则一年,叫她如何得过?
当下,便顾不得儿子也在,林氏急忙上前,问道:“大郎,非去不可么?”
张正道也知道,只南下走上这一趟,需要耗费数月时间,端的是没有办法。
好在此时的大宋,水路畅通,只从清河县往东南走,绕过梁山泊,便到了京东西路郓州首县须城,城西十二里外便是清平水驿,包下一只大船,便可出南清河入泗河再入淮河,经徐州,下淮扬,直抵杭州。
虽是迂回数百里,但胜在不用车马劳累,只乘坐大船,便可直达杭州。
如果还要更快,便可东去登州海港码头,在那里寻一条海船,扬帆入海,也可南下直达杭州。
只是,此时的海船,禁不得大风大浪,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十死无生。
〸是以,张正道还是选择最保守的方式,便是由水路去杭州。
林氏见他不回话,便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流露真情,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复又问道:“大郎,你要去上一年,叫奴家如何得活?”
张正道拍了拍她的手,见她甚是焦急,便安慰道:“夫人,这一趟非去不可,若非紧要之事,我也离不开夫人。”
“大郎。”林氏不管儿子就站在身后,直接坐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脖颈,低声啜泣。
王三官目瞪口呆,自己的亲娘如此这般,他是走也不好,留也不是。
张正道拍着林氏后背,笑道:“我走水路,一路顺风顺水,快则三个月,慢则四个月,保证能回来。”
林氏抬头问道:“大郎说的可是真的?”
张正道点头道:“不敢欺瞒夫人,不过这次,我想将三官带上,他整日在家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走上这一遭,必定有所成长。”
林氏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站在厅堂中,泛起羞意,说道:“三官,你就随同大郎,一起赶赴杭州,路上也好替娘照顾好大郎。”
王三官默然无语,怎地在亲娘心里,自己这个儿子竟还不如这个王八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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