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爷苦着脸道:“可谁知道那盛家还有没有什么靠山,毕竟咱们做的这些事,巡抚大人都不知情,万一被捅到明面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怕什么!我早就打听过了,盛家官面上的倚靠,也就是一个盛纮罢了。”宋德全满不在乎道:“那盛纮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他哪敢招惹我姐夫?”
“但愿如此吧。”
黄师爷刚要打住话头,先把早点吃了,便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自己家的小厮到了门口。
“什么事?”
黄家小厮如实禀告道:“今早,江宁知府沈度沈大人派人来咱们府上,说是听闻咱们江宁的琥珀酒荣登贡品,举府与有荣焉,沈府台命人在江宁城的各大彩楼上,挂起了庆祝的横幅,特来请老爷您前去观礼。”
“苦也,大事不妙!”
黄师爷和宋德全同时心头一沉。
沈度这么一折腾,岂不是把琥珀酒进贡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这样一来,他们还怎么对盛家的酒坊上下其手?
二人再也坐不住了,来到前院墙下,登上梯子,朝外面望去。
只见大街上,一座座用彩帛搭起的高大彩楼上,果然挂上了鲜艳醒目的大红横幅。
“琥珀美酒,扬名四海,待诏恩贡,举府欢颜!”
“我的娘咧!”
看到这喜气洋洋的场景,黄师爷一阵头晕,险些就要从梯子上栽下来,还好一旁的小厮扶住了他。
“这下想要瞒天过海,是瞒不过去了……”宋德全也没想到,沈度会搞出这一出。
“难道这沈度是盛家请来的救兵?也没听说盛家和沈度有什么交情啊?”
宋德全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这沈度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故意为之?
不多时,宋家的门子又来禀告:“老爷,刚刚府衙来人,说是沈府台摆下了庆祝琥珀酒入贡的流水席,专程请您过去。”
“去个屁!”
宋德全听到这话,气急败坏地从梯子上跳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请黄师爷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官面上的人,管的就是贡品的事。
可专程来请宋德全,又是几个意思?
在外人看来,宋德全可和这贡酒的事一点也不沾边儿啊!
这个时候,就算宋德全再迟钝也能看出来,沈度这是在将他的军呐!
“宋兄啊,这是怎么回事?”黄师爷将宋德全从地上拉起来,也慌了神道:“莫非那沈度,真是盛家请来的救兵?”
“还是小看这盛家了!”
宋德全拍拍身上的尘土,阴沉着脸道:“定是那盛纮暗地里找到了沈度,请沈度帮他出头,毕竟都是在江南省官场上厮混,彼此间七拐八绕总能攀上点关系。呵,这群读书人,向来就是如此,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你是说,那盛纮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以退为进,然后趁我们不备,骤然发难?”黄师爷瞪大眼睛,震撼不已。
“这盛纮好隐忍的心性,好凶恶的计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