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醒来,一声嘤咛,娇声媚骨。阙修看这小号版的毒美人,清纯可人,稚气未消,眼里充满了惊恐,全无霸气。
“你是谁?我怎么了?”
阙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些,“不用怕,你受了伤,是我救了你。”
唐婉挣扎起身,抛来一个温柔的眼神,“谢谢你,哥哥!”
不但人变清纯了,连嘴巴都变甜了。阙修心中怜惜,轻扶她的香肩,“你伤得很重,不要起来。”
唐婉顺从点头,手掌轻抚他的脸庞,“哥哥你长得真俊,一定是好人。”
阙修心想,“变单纯了也好,省得生事。”
他扶唐婉躺起,贴心地盖好被子。美人双目灵动,对着他一番打量。阙修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忽然浑身奇痒,皮肤出现彩色的斑纹,飞速延伸。
他大惊失色,唐婉也变了脸色,“那里来的野小子,想哄骗老娘,占我便宜。”
阙修感觉喉咙发紧,气息一窒,“我是金楼之人,大家自己人。”
“什么金楼?自己人?我看就是图谋老娘美色的恶人。”
阙修越来越窒息,他发出一声尖厉的吼声,“快给我解药!”
唐婉娇笑:“你一时半刻死不了,好好享受吧!”
阙修无奈,拿出她的百宝囊,里面各种药丸和药瓶,眼花缭乱。唐婉冷然道:“你中的毒并不致命,这里面可尽是蚀骨夺命之毒,你可想清楚了。”
阙修看见一颗粉红色的药丸,毫不犹豫扔进嘴里,他忍住腹痛,看着身上的斑纹和奇痒慢慢逝去。
唐婉大惊:“你怎么识得‘噬心灭毒丸’?”
“拜你所赐,我先前享受过了。”他强忍腹痛,将唐婉拎起,摁在墙上,表情如凶神恶煞。
“哥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唐婉大声求饶。
阙修将她的俏脸摁在墙上反复摩擦,力度恰到好处,既感到疼痛,又不伤及皮肤。唐婉声声尖叫,阙修心中畅快之极,恶人还须恶人磨,这落难的毒美人可是遇到克星了。
折磨完毕,美人声声娇喘,阙修还不忘威逼她,“再敢给我下毒,下次磨花你的脸,看你怎么见人?还有,不准再称老娘,搞得跟中年怨妇似的,再听到还要收拾你。”
唐婉含泪点头,阙修表情缓和下来,“唐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吧?”
“我不是什么唐三,奴家是孤儿,漂泊江湖,刚刚拜入唐门,你为什么要抓我?”
阙修心想,完了,果然记忆随法力都湮灭了,问也是白问。他轻敲美人的脑壳,“我不是抓你,是救你。你被人袭击,受了重伤,脑子都坏掉了。”
唐婉噘嘴道:“哼,我才没傻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阙修想再敲她的脑袋,唐婉机灵躲开,“哥哥就知道欺负我,你就是一个小小魔兵,神气什么?”
阙修暗自吃惊,这小丫头竟窥破自己真身。他还想追问,唐婉不耐烦转过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像神仙一样自由自在,那梦好美,真想继续做下去。”
翌日,两人出发,阙修叮咛道:“我要带你去京城,找最好的郎中,或许能恢复你的记忆。你老实点啊!”
唐婉噘嘴不理他,两人骑马上路,一路西行。看见花花世界,鸟语花香,小丫头很快忘了置气,欢天喜地,兴高采烈。
行到黄昏时分,前面一座巍峨高山,漫山葱绿,浓雾深锁。唐婉拍手道:“此山名幽源,人称小终南山,多有奇珍异兽出没,没准冒出一个活吞了你。”
“你自己细皮嫩肉,好自珍重吧!”阙修一边和她斗嘴,心里也暗自佩服,这小丫头江湖阅历真是不凡啊!
这时人群中一人一骑姗姗而来,一袭黑衣,跨下漆黑坐骑,如鹤立鸡群,引路人侧目。唐婉也被那人吸引,目不转睛,感慨道:“一看就是一个高贵君子,相貌堂堂,举止不凡,不像某人,油头粉面,却龌龊至极。”
阙修没有和她斗嘴,眉头微蹙,陷入思索。
再向前,林深茂密,人烟稀少,眼看天色将黑,唐婉埋怨道:“都怪你,误了客栈,今夜可要喝西北风了。”
好在前面有一座破庙,升上篝火,吃了干粮,也算安顿下来。
深夜,阙修猛然惊醒,见唐婉蹑手蹑脚向庙门而去,他刚要大喊,唐婉示意他噤声,轻轻招手。
出了庙门,外面奇风大作,浓雾弥漫,山林像被巨兽吞噬,一片白茫茫。
“有一种上古怪兽名叫‘畸龙’,形如蜥蜴,生于泥沼,善吞云吐雾,大概就是这个情形。”
两人藏于一块巨石后面观望,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奇风再起,卷动白雾如开锅一般沸腾,形成一道龙卷直达云霄。原来云端之上,有人持一个漆黑的葫芦,将白雾吸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