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挣扎前行,忽然散成一堆瓦砾……
清染飞奔过来,抱着沐晨喜极而泣。阙修道:“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前路迷茫,继续前行。”
他在红庙废墟的石棺中寻找,扳动机关,棺底移动,露出一条密道。穿过密道,豁然开朗,白云缭绕,一条同样的天梯直伸云雾深处。
凌寒上前检查,确定没有机关,这才招呼众人登梯而上。疾风扑面,云朵翻涌,天梯摇摇晃晃,众人胆寒。再往云深处,阙修的心忽然抽紧了。
天梯尽头,果然是那座漆黑的祭台,九条昂首,俯视云天。凌寒正色道:“竟然是冥界的九龙噬天阵,吞噬一切,连时间都不放过。各位,小心应对,我们已在阵法之外,死了就不能再复元了。”
清染万分好奇,上前抚摸龙身龙尾,“哥哥,难道就是这些东西困住了我们?”
她的手触及中心的印鉴,黑光暴涨,投射到清染身上,她如触电一般浑身颤抖,无数黑气如游蚓爬上脸颊。
沐晨大惊,刚要冲上去,凌寒一把拉住他,“小心,她被种了鬼符。”话音未落,清染身上无数黑蛇窜出,将沐晨牢牢缚住。
“快阻止她!”凌寒大叫,同时拉住沐晨臂膀,开始拖拽较力。清染面色漆黑狰狞,力气极大,一步步将沐晨拖到近前。她的胸口伸出一把漆黑之剑,慢慢刺向沐晨胸膛。
阙修飞身上前,单手化剑,斩断黑蛇,清染失去重心,直坠下祭台。“哥哥……”云雾中回荡凄厉的声音。
沐晨肝胆俱裂,就要跟着跳下。凌寒赶紧阻止他:“少爷,不可意气用事,有人千方百计想困住你,不惜在你最爱之人身上种下鬼符,此时此地发动,是真心置你于死地。不揭开谜底,你甘心糊里糊涂死掉?”
沐晨转悲为怒,双目赤红,“先毁了这害人的邪物!”凌寒飞身化剑,沐晨狂怒一斩,正中祭台中央。
一声巨大的轰鸣,金光四射,化为漫天金索将三人缚住,捆得像茧一样。中间印鉴化为漆黑旋涡,慢慢将他们吞噬。
“原来有人设了防御结界,快想办法,要不然死无葬身之地了!”凌寒大叫道,企盼的眼神投向阙修。
阙修片刻纠结,口中默念咒语,金光消散,重新凝结成金符,漆黑旋涡也消失了。沐晨再跃起挥剑,天崩地裂,祭台轰然倒塌。三人直坠下云端,凌寒向他投来怪异的一瞥,然后飞身扑向沐晨……
冥河之畔,老马立于断崖之上,河水波澜不惊,他也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阙修从远处走来,老马并不惊讶,淡然道:“你既然回来了,说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关键时刻,你能想到倒念咒语脱身,确实机灵过人!”
“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何用如此恶毒之法困住一个少年?”
马先生目光悠长,转开话题:“远古时代,混沌初开,女娲大神造人,她不小心划破手指,一滴血滴入泥人,造就一个异常强大之人,称之为血魂。”
“他得到上古大神之血,虽然为人,却有神一般的力量,足以超越生死。而且血魂残忍嗜杀,他若降世,必在人间掀起血雨腥风。所以,血魂一直被冥界封印,极少现世。”
“当年我下界渡劫,冥界三公子无恕被玄素一剑破了仙根,他放不下执念,死不瞑目,让手下鬼将宫泣盗走血魂,使他转世成为我和玄素的儿子。他想让我亲手弑子,体会万劫之痛。”
“我不忍那样做,沐晨是我与玄素爱的结晶。但我又不能放任自流,只能将他用这种方法囚禁起来。”
“沐晨很善良,也没有您说的那样强大。”
“十八岁时,血魂才会慢慢觉醒,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强大无比,又残忍嗜杀。”
阙修长叹一声,“我犯了大错,掉进别人陷阱。我那时总觉得凌寒似曾相识,在阵法摧毁的那一刻,我才看清,她就是端木锦绣,什么慕容擎天的剑灵,根本就是在骗我。”
<bJ/> “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拓印轮回鼎之时,就开始密谋布局。是我贸然打开结果,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接着是一阵沉默,阙修问道:“岛上是什么人?为什么都是异魂?”
“他们皆是皮囊,我以‘代魂’之术赋予生命,或善或恶,皆随我愿,目的是陪伴沐晨。严格讲他们都不是人!”
阙眼前闪过清染娇柔的面孔,一股怒意升腾,“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如此践踏,残忍至极,修不敢苟同。”
马先生脸色一寒,愠怒道:“我老马行事,还轮不到你评点。这次你虽是无意,但大错已铸成,回去好好反省吧!”
他拂袖而去,玉叶魂从躲藏的角落走出来,她见阙修面色阴郁,就宽慰道:“公子,奴家都听到了,您不必太介怀。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马先生故意露出破绽,实则让你解救沐晨逃出牢笼。你最后倒念咒语解开金符,就是最好例证。他既维护了爱子,又脱了徇私的干系,此乃曲线救国之妙计。只是公子的锅背得有些冤枉!”
阙修笑道:“你如是说,我倒有些释然了!”
“对了,您不在时,有人给你送来一张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