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女眷俱都低下头,暗道好奇害死猫,早知道再嫁新妇这般厉害,就不进来瞧热闹了。单大夫人的热闹,岂是那般好瞧的。
单夫人气得手指发抖,半晌,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的,祖母。”
王文君心中并没一丝得意,但快意总是有的,她对张晓燕道:“你跟着大夫人同去。孙媳妇有孝心,不派个人亲眼看着回来禀告,岂不是辜负了她。”
张晓燕对这种女人家的勾心斗角不甚有兴趣,不过王文君不放心单夫人做的饮食也是正常,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单家山下打个照面,免得以后作威作福人家还不知她是哪一个。
张晓燕穿的衣服是这个年代的,但材质是化纤的,哪怕颜色式样都一致,看着总是有几分不同。
单夫人给仆妇使了个眼色。
仆妇知机,立刻和张晓燕套近乎,“大姐,你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吗?可否婚配有子?大家这年纪估摸着也是做祖母的岁数了吧,穿这身衣服仍是那么鲜亮,看起来跟十八小姑娘似的。”
张晓燕生平三大爱好,一是钱,二是吃,顺带一个就是拍马屁。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最禁不得夸,只要话说好听了,跟人称兄道弟称姐道妹是常有的事。
“这还用说,现代针织工艺和现代染色技术,就是那孝布做出来的衣服都比古代好看。”
仆妇一看有门,忙道:“大姐,来,我们去耳房,厨房脏乱,哪是你这等贵人该来的地方。和老太太忙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吧,这是金丝枣儿、芙蓉糕和荷叶碧粳米羹,姐姐尝尝,垫巴垫巴肚子。”
张晓燕分明看到了单夫人和仆妇的眼色,知道这是要支开她,但她仍入了耳房,看到茶几上的食物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仆妇看着张晓燕豪迈的吃相,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是饿了十天还是半个月,比外头的下力汉子吃东西还猛。
猪八戒吃人参果,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话说张晓燕是真饿了,早上吃得早,出门看吉时,这城南到城北,少说也有十里地,她的身份还不能坐轿子,一路走来,可不得饿了。关键到了地方,人家吃着东西,她们走着婚礼仪式,拜堂了还要走婚房仪程,一番折腾下来,早就饿得前胸后背了,这有了好吃的,不下死力气才怪了。
张晓燕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后,打了个大大的嗝,才满意地道:“啊!你们府上的东西可真好吃!王家的伙食和你们家比简直差太远了。”
这乡巴佬儿!
仆妇心中顿时将张晓燕看轻了几分,不由得吹嘘起来,“那当然!你们王家小门小户,撑死了一个三品,还是那种闲赋在家的。哪像我们单家,儒家弟子遍天下,状元举子满厅堂,不说我们老祖一品大员,单说家中子嗣,哪个不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功在社稷,简在帝心。我们单家,何止区区王家比不了,举国上下除了皇族,我们认第二,就没人认第一。”
张晓燕挑眉,“我家大小姐是你家老太太!”
仆妇一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张晓燕又道:“你家老祖宗身边有一老道士,你可见过?据闻他是老祖宗的救命恩人,又是鸿蒙道观的得道天师,很是得大家尊敬啊。”
仆妇看了张晓燕一眼,打听这些干什么,“大姐,听老太太对你的称呼,你莫非不是王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