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医找我前来,是欲了解毒性如何?”
张仲景摇摇头:
“毒性如何,于禽兽身上已体现清清楚楚。”
这话顿时让夏侯渊“噗嗤”笑了出来,引得杜袭当即怒目而视。
刚才心烦意乱没顾上,现在他再明白不过夏侯渊因何发笑。
张仲景不受干扰,话语清楚干脆:
“寻你来,是欲了解此物成瘾性如何,毕竟禽兽不能言也。”
杜袭此时倒也磊落,点点头道:
“剖明其毒性,神医于我有恩也,自知无不言。”
随即杜袭也有点好奇:
“神医所调配的甲一之五石散,食之即亡?”
当然不是,张仲景摇摇头道:
“此乃小童妄言,那猿猴食甲一五石散已经五日,尚无萎靡之态。”
“要想食之致死,至少或还需半月以上。”
张仲景这是实话实说,也没办法说明这五石散配方来自于后世,而且经过精心调配前期毒性不显。
至于为何鸡鸭接触毒性更弱的药散死的更快,猴犬服用毒性更强反倒连萎靡之态也无,张仲景猜测多半是和气血多寡有关,就如一些草木之毒,壮士食之无碍,妇童食之难救一个道理。
只是这其中太复杂,也不好三言两语之间给杜袭说清楚。
但这反而让杜袭下定了决心:
“张神医,那甲一之五石散可否给我两服?”
张仲景和简雍直接惊得挑了挑眉毛,夏侯渊和张郃齐齐劝阻,只觉得这五石散之毒恐怕现在已经发作了。
但杜袭的态度反而前所未有的坚决,只是说既然猴子都吃不死,他服用两服定然也无大碍。
不过心中隐隐还有两个想法不好说出来:
万一此神仙药唯有人服之才有用呢?
万一张神医真的错了呢?
只不过张仲景反倒是再次掏出那个小本子饶有兴趣记载道:
停服半日后,病患不复清明,且自以为计较得失清楚,然旁观之不过是急不可耐铤而走险,欲服散而忽计生死而已。
由此,此方成瘾性已可见一斑也。
记下来之后张仲景也隐隐有了明悟。
这颍川名士服用毒性尚小的五石散便可致其心智不稳,那服用毒性更强的人,恐怕停毒时狂躁远胜猿猴,更遑论后世之鸦片了。
毕竟这杜袭张仲景也是听过的,无论是果断背袭夏侯渊代为请降保全其性命,还是天天怒斥玄德公以脱其污名,都称得上进退有度。
与此时的赌徒风范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
于是张仲景干脆又加了一笔:久食之,必心性大变,然患者自不觉也。
至于看着那边依然还在喋喋不休欲讨要五石散的杜袭,张仲景也不过多废话,挥手召进来两个侍卫,命其将杜袭直接架走丢柴房锁上。
随即张仲景握着小本子将目光转向了夏侯渊和张郃,一脸的若有所思:
“听闻邺城许都大姓子弟皆尚五石散?夏侯将军想必对其了解清楚。”
“可否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