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淮压低声音道:“爸,哥,小声些,我听着屋后头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小偷来偷菜了,你们和我出去看看?”
霎时,顾至凤彻底醒了:“啥?偷菜的?”
他利索的从炕上跳下来,招呼着顾亭淮和顾析淮往外走,出门前还不忘随手捡起靠在门后用来抵门的木棍。
临出门时,顾月淮叫住了顾析淮:“三哥,麻烦你去支书家里走一趟。”
顾析淮脑瓜子聪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顾月淮是要把事情给闹大!
大队里也不是没有这种偷鸡摸狗的社员,今天去人家门口偷个瓜,明天去邻居家偷个菜,但凡被抓住的,都逃不了到公社接受批评教育,甚至当众被批斗的局面。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朝着顾月淮点了点头,就一头扎进夜色里,去了王福家。
顾月淮把门掩上,和顾至凤,顾亭淮一起去了屋后。
她还没走近,就听到顾亭淮厉声道:“别跑!”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啊!”
顾月淮眉梢一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扯了扯唇角。
田静今天是被陈月升给气昏了头,铤而走险准备挖出屋后的宝贝了,可惜,她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忙活到这么晚,以至于一出须弥空间就把人给逮住了。
这一回,田静乖乖女的温柔名声算是彻底拜拜了。
她渐渐走近,一眼就看到了抱头蜷缩在地上,浑身泥土的田静,而顾至凤和顾亭淮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看着架势,棍棒应该是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田家妮子,你这是啥意思?蓄意报复?专门把我家的菜都给刨掉?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这事儿!”顾至凤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再抡田静一棍子。
顾亭淮也皱眉道:“这事儿得告诉支书。”
顾月淮看看满目狼藉的菜地,失笑,田静倒真是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泄愤的目的。
原本茁壮成长的菜东倒西歪,全部零散地落在泥土上,有些甚至被践成了菜水,已经不能再吃,除此之外,整片屋后的地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边一个坑,那边一个坑。
一听说要上报给支书,田静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痛哭流涕道:“顾叔,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告诉支书,上报的话我后半辈子都毁了呀!”
“顾叔,我今天是鬼迷心窍了,陈月升因为月淮要和我分手,我一时气不过才干出这种事的,对不起顾叔,顾大哥,我补偿你们,赔你们行不行?”
“求你们了,我才和月淮一样大呀,真的上报给支书,我还怎么活?”
田静抱着顾亭淮的腿,哭的凄凄楚楚,仰头落泪时我见犹怜。
“嗤。”顾月淮轻笑一声,双手抱着手臂,静静看着田静做戏。
她到这个时候还想着隐瞒真实目的,报复?不过是想孤注一掷,万一能就此得到须弥空间这样宝贝,从此就再也不需要仰仗陈月升,或者说仰仗男人了。
看样子,今天陈月升的突然反口,让田静真切认识到了男人的无情。
她准备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