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海边那淤泥地真的能种出水稻来?”
许多淤泥村外出务工讨生的农人听说后都震惊不已,抓着办事人员问道。
“夫人说的还能有假?官府都发了公文,四处招人,肯定是真的能种出来了啊。”
负责招人的小哥也是一脸的喜悦,大家终于又看到希望了。夫人果然是神仙派下来搭救他们的。
“那以后我们不用再挨饿了?”先前那问话的农人犹不敢置信,“要是海水也能种出来稻子,是不是我们都不用再挨饿了?”
天上不下雨,他们缺的是淡水,但可不缺海水。
要海水都能用来种水稻,那以后岂不是不用再担心干旱了?
“这我可不清楚,具体要怎么种,你们得去听课。”
海边的滩涂地能种稻谷的消息,同样传到了各大世家耳中。
自从崔家等世家被抄家发落后,余下的世家各大世家很是消沉了一些日子。
有些人颇有点兔死狐悲之感。担心江棠棠什么时候就清算到自己身上来,担心自己积累的财富被朝廷收走。
但也有人觉得江棠棠的处置无可厚非。她不过是抄家将人发送到矿上去服役而已。
若是大周的皇帝被人行刺,哪里会这般轻易放过那般与刺客勾结的人,别说留下命在,只怕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不管这些世家什么心思,都没人舍得离开岭南。
他们现在每收到一个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脸就白一分。此刻,裴阳正在自家的新屋里接待远房的表亲。
看着眼前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一脸沧桑的表哥,裴阳有点反应不过来,“表哥,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位宋表哥只比他大一岁。前年见他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听说刚中了秀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如今才过了两年而已,他那位意气风发的表哥整个人看起来如三十多岁的老农不说,还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颓败之气。
宋良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表弟在岭南这太平盛世里不知道外边的光景,我们一家子能逃出来,实在是侥幸。
沛兄一家只比我们晚出发一日,便全家人都遇难了。在逃来岭南的路上,我还亲眼见到有大汉抓了妇人和小孩去煮食,可你在岭南,夜里还有人在街上行走,你如何能体会我们的心情。”
裴阳也知道外边的日子不好过,但他以为只是平民的日子难过,但不知道有底蕴的世家,日子也如此之艰难了。
这时候,他不免又一次庆幸大哥眼光毒辣,早早就做了决定,将一家人都迁来了岭南。虽然因为全家都搬迁来岭南,损失了一些钱财铺面。
但看看表姑母一家,他觉得这点损失也算不得什么。总比表姑母一家好。
表姑母一家子都吃了大亏不说,还大半家当都没了。如今来了岭南,若非他们帮扶,就要跟那些难民一样,去靠搓草绳换一碗蕉藕汤了。
“外头都在说海水里能种粮食,这是真的吗?”宋良才想着从外头听来的消息,也打听起来。
以前他一心想考取功名,为家里争光,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
但这次逃难,他看着无数人饿死,他觉得什么都比不上粮食重要。